万里明
有些时间没见秦天星了,平时都是电话联络,而且每次通电话,都是天星在夜深人静时打来,还能隐约“闻”到一丝酒气,我调侃天星:总是能在酒后想起朋友。
前两日,欣赏了天星的系列新作,是他近年画的风景写生,无论从画面气息到画面语言,都有别与他往日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就是“真”,“真”是事物内在的生命与本质。绘画是求“真”的过程,气质是由内而外的,不是“形式探索”可以获得。往往“真”的审美是自然朴素的,好的作品,或许是相貌平平,并不哗众取宠,却能平中出奇。从天星的画面看,他具有一种自言自语的单纯,又有着深情款款的凝重,单纯不仅是形式,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凝重,更是心灵的净化与体味。在艺术上,无论单纯或深刻是要被发现的,这才是真正的细腻,是由技近道的转变过程。是本乎自然,不加修饰的一种体现。
写生即创作,写生是具象绘画的生命线。写生也是最能直观地表现画家审美观念的方式。相较于为了改变而改变,“抄照片”式的空洞制作,却显得生动而新鲜,这种绘画精神也愈发珍贵。但不可否认,百年来的中国油画经历着冲击、改造、融合的过程,油画呈现出以回归为特色的发展现状。油画家们面临着如何回归油画本体与东西方文化指向的问题。这种回归,既要达成在视觉图式上的当代性转换,又要在精神上回归传统精髓。今天在“当代”“写实”“写意”等名目之下,身处学院的天星,也在这样的时代文化背景之中。作为油画的实践者,想要在油画经典势力之下向着现代艺术语境进化,这无疑是一个挑战。天星对此心里是十分明白的。首先,他注重具有当代性的图式构建。将绵延不绝和层峦交叠的戈壁、荒山尽收画面,构成了开阔、深远、极目天外的宏大景观。其次是对风景造型的提炼和概括,在他的画里,采用块面与线型的视觉组合。把风景概况为几何形体的物象结构,力图增大画面容量,使观者看到的是借由树木、山峦或房屋对画面明确的分割,通过对线面、色彩的秩序控制,既达到了画面微妙的丰富性,又呈现了东方传统的精神追求。
我不无惊讶地发现,天星的风景写生系列作品,几乎就是在一种不经意与不被期待的时空里渐渐蜕变成型的,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这一系列作品语汇的建立,具有较强的直接性与自由度,并形成自己的图式风貌。“观大漠孤烟,听戈壁莺啼”,当别人还在古今中外的绘画样式中寻找“符号”的时候,他却直面生活,寄情于自然,在“独与天地往来”中抒写着自己的“风景”。
画家终其一生,无非是在寻找自己另一张“面孔”,画亦如此。
今夜降雪,门外白茫茫一片,又见天星。 万里明:新疆
兵团美协副主席、秘书长、国画家
2016年11月立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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