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钵图》
元代朱玉是宋元写实画风的最后一位大师,在中国美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他的存世作品只有两幅相同题材的《揭钵图》,一幅藏于浙江博物馆,为国家一级文物;另一幅则流落美国。如今,漂泊在外的那幅《揭钵图》将于今年秋拍亮相北京盈时拍卖,成为今年秋拍最引人瞩目的古代书画作品之一。 朱玉是昆山人,虽然不如苏州老乡沈周、文征明等人名气大,但他是自李公麟以来宋元工笔人物绘画的“终结”者,是最后的代表人物。宋元工笔人物画的线描,可以从头到脚无一断笔,但是却符合人体的解剖结构,造型简练精准,寥寥数笔即可刻画出四季服饰的不同,《揭钵图》中即使人物小如豆蔻,线条都绵延不绝。而明清写意面部没有解剖特征,服饰线条无动感,春夏秋冬一身衣。史料记载,沈周曾临朱玉数遍,但不得要领而放弃。 朱玉曾奉皇太后之命创作和临摹佛教题材画,《揭钵图》为其代表作。清初《佩文斋书画谱》等史籍记载,朱玉《揭钵图》卷真迹存世有两本。对比浙博本和美国本,后者人物线条更加飘逸,几无断笔,面部结构精准,服饰线条洒脱,而浙博本有近半人物线条出现断笔。两个版本均为真迹是鉴定界的共识,那么两本上均有明代顾潜和张寰的题跋又如何解释呢?浙江博物馆黄涌泉认为,浙博本上二人的题跋应该是后人照着美国本描摹上去的。 题跋表明,朱玉的《揭钵图》,其实是临摹北宋大画家李公麟《劫钵图》。李公麟本原为宋代宣和皇家秘藏,到了元代先归宜兴人吴大本收藏,后转归大收藏家陆全卿所有。李本在陆家期间,朱玉临摹了两个本子。 如果把朱玉两本《揭钵图》看作一对兄弟,那么这对兄弟已经分离了数百年,其中一个版本藏于朱家,明代为吴纯甫所藏,清代被苏州陆氏收藏,1965年,陆家将此卷捐给国家。1987年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谢稚柳、刘九庵、杨仁恺、傅熹年和启功等对此卷作出鉴定意见:“此本真好,卷后跋真”,这就是浙博本。 而美国本在民国期间则有另一段奇遇。袁世凯的儿子袁克文在题跋中写道,民国期间,《揭钵图》被一位姓蔡的恶人得到,差点被卖到国外,幸为袁克文买下。然而这也只是延缓了《揭钵图》“出国”的脚步,此卷最终被带出中国,流落美国(黄涌泉认为可能由翁同龢的五世孙翁万戈带出国)。 如今,这件作品迈开了回乡的脚步,即将登上国内拍卖场。据统计,20年来通过拍卖回流的海外文物达10万件,其中国宝级文物30多件。如果《揭钵图》秋拍成交,又将是文物回流的一件重要作品,若能像《富春山居图》一样办合璧展,则堪称是一件文化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