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霄牧
地铁里有一群穿行的人流,未完成的写字楼上挂着幕墙;在雾霾的天空下堵成一条长线的汽车。这已是十五年来世界的常态,使我们司空见惯。
扬州同样是灰色,然而世界何尝不能变成蓝色,变成绿色,变成任意一种,一如画面的色调般。
李同法是孤独的。他在生存状态下找不到可以欢畅的理由,甚至目光,甚至一杯啤酒、一杯咖啡。孤寂使艺术家幻想。孤寂并不可怕,仿佛温凉的晨曦,给人从未感知过的心灵舒展的畅快。
我总觉得他的作品适合放在一盏油灯下,或者光线阴沉的小房间,必须有音乐,必须是使人我的音乐。这样的环境易于细细感受,不是宏大的视觉效果,也不是感官刺激。一张张作品看过去,就好像拾阶而上,一层,两层。看过人类生活状态下的动物,也看到动物般的人。最后的一层呢?在哪里?
于是你走进去,你看到绚烂的鲜花开满在童年深处—在记忆中某个冥冥的角落。那些年的阳光,像风。你在深夜里安眠,关上灯,月亮出来,梦中是他营造的世界。弯弯月亮上坐着荡起秋千的猫。
童真母题被艺术家无限诠释,在艺术家的审视下,呈现出多元化的状态。李同法的作品,是一种视觉经验的回归。在艺术母题产生的可能性中,提供一种新的阐释方式。于是,在对作品的观照中,为观众呈现出清新而充满幻想的视觉感观。这种感观并非源自画面形式;我们并不能从构图、笔触、色块等形式感中找到端倪。这种艺术美来源于画面内容:穿粉色连衣裙的猫打着秋千,穿睡衣的狗坐在沙发上拿遥控器换着电视频道,穿儿童装的兔子在弹吉他。动物与人之间在进行角色互换,我们沿着互换这种形式,可以找寻艺术的内容美。通过互换的形式,达到一种迷离美,超现实主义的迷幻语境。在角色的互换间,实现头脑中的艺术表现力。
将宠物引入人类日常生活,其实是人类现实世界的情趣感。每一朵飘零的花瓣,每一枚闪亮的眼神,都是人间的情味。情趣感是绘画作为艺术形式的重要审美。我们可以找到无数视觉经验:荷兰画派原汁原味呈现生活味道的静物画;马奈绘画的风俗性;包括齐白石世俗味道的草虫、蔬果。人类日常生活的风俗性,是最直接最易被观众感悟的情趣感。给予我们一种现世的安慰,一种视觉体验的温暖感。动物世界的描绘,其实是是对世俗社会的观照,是属于人类的生活面貌和生活状态的最本质的美感。
那些妩媚的即视感,藏不住深隐的秘密,也藏不住欲言的忧伤。你的灵魂折断在现实,你枯涩的眼睛望不到这世界的美感,繁华世界应如是,熙熙众生应如是,十丈红尘里只剩下他的幻想。一串风铃,终究可以发出悦耳的声响的。
我们有一万种快乐,所有快乐都是属于世界的,只有灵魂的停泊是属于自己的。
霄牧 于莫斯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