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纯粹表像的世界实质有可能会是一个没有图形的世界但却会是最接近真实的世界。
耸立在真空中的东西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淸理精神空间后不要向哲学请教而是要向世界提问。
我们什么都看不真,只是眼睛在代替内心在寻找,然而要找的东西真的藏了起来。我们从来也没有和物体与现场真实地在一起过。
现实和现场之间的交換是不可能的。纯粹现实如果存在是一个永无答案的命题。而现场,作为向纯粹现实提出的问题,无须任何答案。
现场的独自存在使它的消逝改变着它自己。从这个意义上看,我们应该在它慎密的细节中,在其严密的结构中,在其表象的幻象中真实表现着各个部份相互关联且保持完全的忠实。
因为现场与现实并不对立,但它是一种更微妙的现实只不过它把现实失踪的信号包裏了起来。
绘画的个性是固执的,情绪化的,狂热而自恋的。这是一种孤独的活动。绘画图像是不连贯的,点状的,不可预见且不可修复的,如某一瞬间事物的状态一样。绘画的主题在时间和空间中的孤独状态与物体的孤独状态以及它特有的沉默之间是相互关联的。
有时我们不可以去言说,必须保持沉默。然而我们可以让画笔来描绘沉默。画面是沉默话语最美的化身。它保存着那些化身所有的表象,但却巧妙的穿行到另一面,对不可言说之物的非凡直觉的那一面。
有人说在泛滥的现实中真实已经消失。但是人们忘了真实消失只是表象,而真实的力量永远存在。
施予绘画的个体强制力大大地超越了画面图形本身的传导力。
绝大部份描写现实的绘画都热衷于反映客观世界的苦难和人类生存条件的暴力。然而,绘画所描述的苦难和暴力并没有像它所公开承诺的那样给我们提供更多的震撼,相反,为了让它的内容影响我们,应该让绘画自身来感染我们,让它独特的语言打动我们。
对绘画最残忍的事情无疑是审美的疲劳。
我遗憾的事情就是绘画的审美化,无论是把它变成艺术的一种,还是将它置于文化的怀抱。
绘画引发了我们再现方式上的一场革命。它的出现质疑了艺术在美学上的霸权。
在我们这个时代,一切都被颠倒了。是艺术吞噬绘画而不是绘画吞噬艺术。处于绘画核心的这个虚空,这个赋予了它魔法和力量的虚无已不复存在。
绘画有时不传达任何意义,也不想传达什么意义。它抗拒那些来自信息,交流和美学的东西,希望重新找回现场中的纯粹事件,并以此作为它的抵抗方式。
绘画在现实世界的轰鸣中获取了物体的沉寂。
无论物体怎样被躁音和暴力所包围,绘画总是能让它静止并沉默。在极度的都巿混乱中,它制造了一片荒漠,一片令人惊叹不己的隔离区。它是在寂静中走遍城市,穿越世界的唯一方式。
面对一个越来越模糊的现实世界,我们试图重新找到那独特的美妙瞬间;惊喜的瞬间;那时现实还没有意识到我们在那儿,我们也还未将我们的存在强加于现实,现实的静谧还不曾被打扰。然而这个瞬间很快就消失,观看这样一个我们缺席状态下的世界,大慨只有鬼魂能享用这特殊的欢愉,而有的时候拿着画笔的笔耕者也可以做到。
絵画是来自物体的光与来自视线的光相遇后的一场盛宴。
画家梦想一种纯粹的气场,一束特别的光源,在其中,事物如同在真空状态下一样准确。
那些风景,那些面庞,那些人物,被投射在一种并不属于他们自己的光线之中,在光线外面残酷地将他们照亮,成了一些奇异的东西,诡异事件正随光而渐渐逼近。
崇西与效古都不是艺术家的本真,真正的原创是创造者灵魂与天地共鸣产生的东西,而非借用他人之模本。
绘画从一出现它就不断的变化创新,思变是其王道。当我们在想它应该怎样的时候,可能我们就在开始犯错了。
当我面对每一个我要描绘的现场时总是感到是一些戴着面具的现场,真实的现场始终藏在面具的后面而让我穷追不舍。这种时刻双眼已经不太重要身体的感应、第六感的敏锐更能触碰到事物的本质。当我握着画笔游走于相对接近事物真实的空间里时形已经变得非常的不重要了,色彩在冲撞线条在流动一切美妙的画面瞬间撕开面具走进自我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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