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好像一座城。

 

我们在心中默默摆布，把一砖一瓦小心谨慎地放置并且慢慢建筑；撒下种子，逐渐成树；挖开沟渠，交汇河流。阵风吹过，我们如同农夫，在浓荫下自省，也许推倒重来，也许添加新的构想。于是，这座城的外观将成为我们的内心世界，我们的表情，动作，行为则是这个城的折射。

 

每个城都有各自不同，如同每个人各自的容貌。

 

我喜欢观察人，有时是无法用语言文字描述的感觉。就好像在回忆某人的时候，也常常伴随一些奇怪的感觉，比如香粉味儿，洗衣粉味儿，亦或者某样物件，甚至是某段声音，还可能是一个诸如升旗时甩出去的国旗飘散影象的定格，或者干脆是一些根本无法描述的未知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发散的思维会在特定的当口被激活，弧线落地开花，它的种子可能在之前非常久远的年代。我以为那就是我的本能直觉被唤醒了，这种感觉可能不是最敏锐的，但这种感受我很喜欢。我曾经一度以为感觉在绘画中是最重要的，但后来我发现，一瞬间的感觉对于一张伟大的作品来说，只是一个支撑点。

 

第一次去法国的时候，在美术馆看到雷诺阿画的一幅油画——一个穿海军衫的小男孩，红色背景，棕色的头发，那双眼睛实在太难忘了，湛蓝地、透明的，非常立体地把我感动了。我立刻觉得时光倒流，这个孩子仿佛马上就要张嘴和我说话的意思，我得到了无声无形的交流。这张画我看了好久，特别震惊。看印刷品不能得到的信息，这就是油画能给我的。

 

达芬奇、荷尔拜因、丢勒、伦勃朗、哈尔斯、毕加索、这些画家的画表面上看起来可能不一定精雕细琢，可是给人的感动都是一致的。谁也不能不承认年轻时的锐利和成年之后的睿智，这在画中都能得到体现。记得哪本书曾经说过，画中至少有几种光：心灵之光，自然光，和画家创造的光。大师的画之所以能成为楷模就是因为心灵之光的高度能照亮普通人，而这种光芒不仅要靠先天的天赋和后天的勤奋相结合，也要靠机缘等等因素来造就，希望我能感受到这种光芒的同时能学会去运用它，这是我最近的思想。

 

文/王紫华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