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辉/文
一只脚在中国画传统系统里,一只脚站在现代水墨系统,有时站在传统与现代水墨系统之外,“狡兔三窟”是我的水墨常态。进入与跳出有时是双跨有时是单跨,也常常会并列进行,为传统理想而来,为水墨现代理想而做,为水墨未来理想而为。三个方向多项思考,有时清透有时模糊,有时还会停下来,来来去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工作,倒觉得在转换中不停的忙碌是一种有趣的事,赚回了不少时间,也扩充了不少水墨记忆的内存。
为理想去工作是一代人的特质,努力中的每个人会有一百个理由,让自己停留在某个艺术阶段,去臆想收获,但我停不下来。
生活和成长的经历告诉自已,活在今天与昨天有差别,而明天或许会变得更好,也许更糟。总之,明天是变化和陌生的,如果做着今天却从不想明天的事,不把手头的事做的更好,那就跟活在昨天是一样。
面对不一样的生活常态与生存环境,艺术表达中的一丝停顿会让自己不安,所以,日常生活中自己总会有一种紧迫感,忙忙叨叨的不想停下来。时常会把做过的作品搁置起来,努力去忘掉一些熟悉的表达方式,而专心于眼下的事情,画些我不曾表达过的人或物,传达一些不同的情趣与思考。时间一长,探索表达陌生的东西会让自己变的更专注,生活中的各种表情也会真实的蔓延到纸面上,沁入到笔墨语言中。
探索中,我不会把研究人物画现代性表达的理想看做是自已的艺术归宿,承传中更不想让笔墨像传统经典那样一直精妙下去。艺术的中与西、继承与拓展、传统与融合这些老话题,被围观了四十年,学了做了也很努力,但是,越是努力就越是害怕接近理想中的完美,越是努力自已就越像是井底那个努力的蛙,说只勤奋不是一件特别靠谱的事,是因为已有的“话题”之下有许多事情都变得走了模样,有太多的新问题可能才是今天需要的话题。艺术的当下应该永远是缺什么补什么,所以,井底的蛙不如是条虫,自已清楚自已才好。
会时常站在自已的传统立场看自已的水墨现代,站在自已的水墨现代立场审视自已的水墨传统,发现问题解决的越多、表达的手段越高,就会觉得与未来想要表达的距离就越大,特别在今天,在混乱的艺术现实之中,觉得任何理想之下的艺术解读都显的很苍白,无序、繁杂,错落不堪。现实让自己重新确信,生存中感受到的现实与艺术、成长中的社会与艺术真是一种背对背的实景对应,面对这种景象要说自己已有的表达,只能是不够好……
. 审视昨天理想主义般的探索与精神表白过后,常常会从内心生发出一种“脏”自已的快意感,一天当中凡是遇到不想听、不想看和不想做什么的时候,便去拾起脏纸自赏脏墨。多年下来,积攒了许多本该扔掉的脏墨废纸,每日面面以对,逐渐对“脏”墨有了墨分“五色”之外的第六色感,脏墨原本不是什么好,却越来越接近自已一种真实的存在感。
“脏墨”如同生活中不得不说的那点粗言秽语,脏墨即脏话,有时不吐不快,所不同的是,脏墨是用墨来脏自已,画出来可以不需要理由,脏墨发生在每一天,似是无性的,不为传统、不为现代、不为当代、不为观念、不为创新、不为融合、不为风格、不为技术、不为理想、不为媚人……,高兴与不高兴的,是水墨日常,是水墨理想的副产品,仅仅是自言自语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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