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雁娴

1975 出生于福建省东山岛
2004 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获得学士学位
2016 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花鸟画研究艺术专业,获得硕士学位
现居福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福建省花鸟画学会理事,福建省工笔画学会理事

主要展览
2016 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毕业作品展
2016 千里之行——中央美术学院优秀毕业生作品展
2015“研墨雅集”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研究生集萃展
2015“墨域”当代学院中国画研究生学术邀请展
2014“共振”——第三届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作品展
2014 第十二届全国美展暨庆祝建国六十五周年福建省当代美术精品展
2013“吉祥草原•丹青鹿城”全国中国画大展
2013 首届“朝圣敦煌”全国美术作品展
2012 2012年全国工笔画展
2011 第八届全国工笔画大展
2009 09年金陵百家全国中国画展
2008“和谐家园”全国工笔画展
2007 第三届全国中国画展
2006 全国中国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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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子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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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的信仰>>
    假如我是一颗种子,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想,我一定是最小最轻的那一颗,像”糠皮一样,根本无法平稳的落到地上,常常要旋转很多次才行。”从什么时候开始把画画当成很有使命感的头等大事来做,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是在无数次的“旋转”中,越来越看清自己,大脑自动生成的默认选择。胡明哲老师说过,人和沙粒的细胞基因完全相同,一样由微粒构成,我们人和一粒沙是完全平等的,并不会高于自然。而我更愿意这粒微尘是一颗种子。当我这颗轻若微尘的种子挂在树上晃晃悠悠,即将落地之时,突然来了一阵风,把我带到更遥远的地方去,我就这样像尘埃一样随风飘走了。种子同样喜欢以这种危险的方式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旅行,最后自然便创造了一片森林。

    到了一个可以安家落户的地方,我习惯于对周边目所能及之处一个个加以考察。第一次被苦瓜惊艳到,是在一个有着春日阳光的早晨,我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在清凉的空气中穿行巷间,眼的余光却被一片玻璃似的绿留住了。我端详起这棵在我眼前突然闪现的植株。四月末的苦瓜已经完成了幼苗期,开始进入了生长较缓慢的抽蔓期,竹篱笆织成的瓜架上几片精雕细琢的嫩叶攀爬有序,它 们边长叶边长出卷须,这些曲线优美的触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湖面的涟漪。因为大部分时间还得用来长茎蔓,所以叶子不多,但已经呈棋盘式布局了。此时一切都还披着露珠,那叶子光莹剔透的绿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现在想来其实就是日本吉祥颜料中一个叫作“若叶”的颜色。站在瓜架前我曾想现在这个季节这个时辰来写生是最适合不过的了。叶的走势脉络清晰,各部分结构可以交代得很清楚;太阳不大,坐在人家屋檐下写生想来可以安心的画一整天,不用愁有挡风遮雨防晒等杂念。结果真正进行第一张苦瓜创作的时候已是炎炎夏日,正是苦瓜生长最旺盛的季节,当然不会是安稳坐在人家屋檐下写生,而是站在乡下田埂上对着一个庞大的瓜棚写生,记得从头到脚凡是皮肤裸露的地方全留下小黑虫叮咬的肿包,跑回家去涂了白虎油,穿上袜子,戴了袖套,然后继续大汗淋漓的站着画,拍出来照片是一脸的严肃表情。

    我生活的地方离村镇不远,这里居住的老人都喜欢种庄稼,楼房前后只要有空地,用板砖砌上个两米见方,这个小天地就足以完成他们的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了。我家楼房前有一块地,不是田地,而是填好地基等待盖新房的空地,现在俨然成了这条街上蔚为壮观的菜地。主人来了两回,地被平整了两回,当然所有种在空地上的蔬菜全翻起来了,而挖掘机一开走,没过几日,翻出新土的空地上又齐齐整整地种上了各色蔬菜,大家一开始种哪,现在还种哪,从不争吵。婆婆自然是种田好手,收获的季节就注意留种子:葱头蒜种、豆子花生、玉米棒子……冬日里在阳台上来回晾晒,她边拾掇着边嘱咐我,“看好咯,这可都是好种子,别让鸟儿啄了去。”我的目光从书上挪开,看着这些干瘪带泥、毫无光泽的种子,脑子里却全是春天的色彩。我们都亲眼见证了 春夏交替、秋尽冬来,鸟儿飞去又飞回,花儿谢了又重开,大自然用最值得信赖的步调告诉我们,每一次的凋落都是在孕育着一次更为精彩的重生,种子收藏了芬芳,四季为之动容,天地有情,生生不息。

    画种子的念头由此产生。新鲜玉米的苞叶裹的很紧,我试着打开它们,想塑造出曲折跌宕的样子来,而这时的苞叶水分大,还极有弹性,屡试屡败后我放弃了。没想到搁置几天以后,玉米苞叶逐渐风干定形了,原先被我扭曲过的叶片竟呈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形态。于是,我的写生创作可以开始了:从蒜头到玉米;从荸荠到核桃……随着写生的深入,我的笔触似乎探寻到种子这个鲜为人知的角落,当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你会听到这些微小生命对土地的深情绝唱,这是最接近万物乃至创造一切的一股力量。经过一个寂寞寒冬的沉睡之后,无论他们到达哪里,那里便成了春天。

    梭罗在《瓦尔登湖》曾讨论过是否只吃蔬菜就可以生活这个问题,他仅靠双手劳动,养活了自己不止五年,他还从最简单的生活里获得了闲暇、独立和康健。我没有任何蔬菜种植的经验,却对时令鲜蔬有十分的把握,因为一首《闽南十二月瓜菜歌》从小就倒背如流,住在南方吃到各式各样的应时蔬果实在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只是画这十二月蔬菜远比画种子难度大,绿色本来就是不太好画的颜色,很容易画俗,画脏。所以选择绢本这个具有强大承载力的材料,经得起我循环往复的覆盖修改,当然,为了达到最佳效果,我并不介意连续画它三遍。有时候画画更多的是潜意识在作画,所谓的眼高手低这时显得特别重要。在尊重物象本质特征的同时,更要从先人的作品中去获得某种启示,从自己的内心出发,用自己的语言表达你心中的意象。

    如果把某个创作动机的一闪念比作小而脆弱的种子,那么作品就是一棵大树。整个创作过程以貌似柔弱隐密的步伐前进,实际上它在穿越最长的距离来完成它最后的作品。每次绘画题材的转变都刚好和周围的环境、契机相吻合,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发展过程。

    就像梭罗在《种子的信仰》中说的那样:“我不相信没有种子植物也能发芽,我心中有对种子的信仰。让我相信你有一颗种子,我等待着奇迹。”
 

                                                                       
朱雁娴丙申季春于中央美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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