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是一个隐形的容器,容纳世界、更容纳自身。不同于图片化的影像叙事,白君虹的绘画作品偏重于书写性的特质,可以赋予诗意也可以饱含热情。正是因为由心而发的自由与灵动,导致了其作品在阐释内在感知的同时推动了视觉经验的延续,而且是以激发客观感知作为具体形式的诱因。
白君虹在作品里放任着悠游与遐想,以忘记的姿态来回忆某些曾经的感触,以远离的方式来抵近某种情愫,并且直达情感深处。浮光掠影般的画面感受,轻柔的色彩和光亮的色调,在具象的范畴里经营着抽象的语言,并进一步加以符号化。很多时候,知识或知性会成为一种无形的羁绊,信马由缰般的率性更是一种通达,而显性的绘画技巧只是一种惯常的辅助手段。她所描画的的风景与静物、花卉与建筑、乃至于柔光与微风等等,在视觉层面漠视日常逻辑,只注重画面语言的相互转换。有效地调控若干元素之间的关系,即是在调控相伴相生的感知秩序,以使得因此产生的审美距离在视觉空间里反复发生作用,一种“彼”与“此”的对话随即建立。
没有任何一个画家是绝对纯粹的画家,也没有任何一幅画面是绝对纯粹的画面,只有无限贴近纯粹的画家或画面。从画家的角度出发,任何一个关于艺术(绘画)的问题,都是关于如何选取视角、进而如何表达的问题。一幅画面就如同一面镜子,越是稳妥便越清晰可鉴、越具有说服力。可是,画面所能容纳的的内容终究是有限的,关注画面以内,只是建立了一个立足点、一个可以让画家充分挥发激情的出发点。而越是成熟的画家越是注重画面以外,越是在有限之外去追求更广阔、更自由、更自我的艺术意涵。换句话说,更多的包围在画面以外的因素才是具有决定性的、实质性的要因,是所有“原因”的原因。白君虹正是借此而延展开来,尤其是展示出了一段心路历程,一个自我寻找、自我建构、自我完善、自我发散的过程。
也许,白君虹是一个沉浸在自我梦境里的人,而清醒的他人在倾听、在品评他的梦境。也许,相对于沉睡在梦境里的他人,她才是一个完全清醒的人。只不过,她是用一个斑斓的梦境来唤醒另外一个虚幻的梦境,而且丝毫并不在意幻象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 汪洋 2021.4.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