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李

1975 生于中国贵州安顺
1995 毕业于贵州大学艺术学院
2000 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
现居北京,自由艺术家

主要联展 
2014   “我们三”--余陈,陈余和陈李姐弟联展第三回  北京YCL画廊
2012 纬度/态度--少励画廊二十周年展, 少励画廊, 香港
2012    态度--少励画廊二十周年展, 少励画廊, 北京芳草地画廊, 北京, 中国
2011 女性形象之九, 少励画廊, 香港
2010 理想至上--陈余、陈李兄弟联展, 少励画廊, 香港
2008 The Chinese Approach, 少励画廊&Ann Nathan Gallery, 芝加哥, 美国
2008    透视, 少励画廊, 香港
2008    我们仨--余陈、陈余和陈李姐弟联展, 今曰美术馆, 北京, 中国
2008    杰出亚洲艺术奖(索夫林艺术基金), 路易.威登; 吉隆坡, 关岛, 马来西亚
2007 少励画廊十五周年回顾联展, 少励画廊, 香港
2006 我们仨--余陈、陈余和陈李姐弟联展, 少励画廊, 香港
2004 少励和中国艺术家们中国艺术家悼念文少励先生逝世联展, 少励画廊, 香港
2003 北京少励画廊开幕周年庆典暨当代艺术精品联展, 北京少励画廊, 北京, 中国
2003    女性形象之八, 少励画廊, 香港
2002 三十三位艺术家联展-庆祝北京少励画廊开幕, 北京少励画廊, 北京, 中国
2001    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展,美院陈列馆
2000    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创作学社展
2000    中央美术学院年终作品汇报展, 北京
1999    北京市大学生艺术节,北京
1999    全国大学生艺术节,北京
1999    中央美术学院年终作品汇报展, 北京,中国
1997    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创作学社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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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李,一个时代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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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李,一个时代的孤儿>>
宋永平
 

陈李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画家。他的世界是在通向自我完善的过程中永远繁衍着的独立王国。就如同子宫在生命旺盛的制造期,一旦条件具备,她将永无安宁之日!

一、
自打凡艾克的绘画问世以来,在中国,还没有哪一位画家比陈李更接近这位西方油画标杆性的人物,陈李穿过西方油画历史落满尘土的帷幔,用画笔的鬃毛丈量着彼此的距离,叫陈李看上眼的画家还真是没有几个。鲍西、达利、德尔沃真是一群幸运儿。
尽管陈李的绘画中释放着大量陈李式的障眼秘笈,道途、事故、情景、纹饰甚至由陈李打造的不厌其烦没有穷尽的纠结缠绕的武装到牙齿的细枝末节。正如文字的魅力有赖于词语被赋予了神性,油彩经过陈李的拿捏立刻就成为了爆浆世界的组成部分。任性一些的女孩子对此定会一见钟情!

有不少人都曾经认真大胆地做出推测:如果陈李生活在中世纪的欧洲,并且献身于天父的崇高事业,那么,古代西方绘画史当中,定有一个篇章是留给陈李的。

阴差阳错,陈李生于20世纪七十年代中国贵州的安顺,关键的专业教育完成于世纪之交,成熟于21世纪的北京,就物理和地理状况而言,这个局面似乎是生不逢时,因为陈李的绘画描绘了太多的关于人类唯物主义世界观支配之下的美学趣味的东西,他与当今以云计算为先导的无限膨胀的信息化时代的特征的追求格格不入,于是就发生了陈李与当下潮流大相径庭的绘画,这个奋力穿行于时光黑洞的孤儿,将明晃晃的现实生存经验以及文化想象混合成为层层叠叠的陈李世界的终极景观。

一位默默无闻的祭坛绘画的巨匠,等待史学家的深度挖掘和客观的学术整理。等待戈多的世界三大遗孤:赵氏孤儿雾都孤儿和燕京孤儿!

情况正如大家所预料的,虚无和永恒被陈李融合在深夜的最深处,坚固的深色把事物锁定为铁的事实,其壮观程度并不亚于成吉思汗的疆域,被抛弃的财宝不计其数,白天即将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不大明朗的天色把一部分事物隐匿于让人不是很放心的情境之中,以备日后唤起知音的共鸣。在幻象之中,远处的军事专家无所事事,只有一部分人显得很是忙碌。一个妙龄女子将上身探出窗外,她手持一朵新鲜的玫瑰,无所事事,玫瑰的反光将女子渗油的皮脂显露无遗,大地正在慢慢地沉入更黑更复杂的光景,她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她的装束和心情完全一致,等着更强劲暴雨的洗礼,这是风暴突然来临之前极其短暂的平静,也似轻轻的一瞬,这一刻,整洁的发束紧凑紧致一丝不苟,这难得的关乎道德的美感薪火相传绵延数千年,干净利索。安静如同一个真正的处女。繁忙的农事与她没有一点关系,就是在下手的季节也没有一点关系。消息仅仅限于从远处到另一个更远的地方。她只安静地呆在三十七楼的三居室里就恰到好处,行为举止也很得体,总之没有太明显的瑕疵。这样的日子很难说不会令人感到心满意足。那些上好的草料喂饱了百无聊赖的畜生,也没有太明显的瑕疵。一切都说的过去,安全稳定不留破绽!笼罩在黑夜的哀伤与烦闷不一定由于情节得当或者色彩的华丽细节的丰盛而消退一些,与此正好相反,虽然光滑的身体在一定程度上对一定程度的失眠或者坐卧不宁具有一些缓解作用,但那仍然是暂时的或者起到解表的作用,继续进行下去也许适得其反。然而,必须进行下去,西西弗斯没有睡去的资格和心情。陈李是一个上了发条的画家,他不可能允许在他的王国里可以存在不可及的事物,就像一个警察不能容忍另一个警察的盗窃行为。在整个萧杀的秋季,陈李备好了足够的油画颜料,包括所有的绘画工具以及一些必备的媒介剂,他有自己的习惯,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与老张发生口角,每当这个时候陈李更倾向于自己一方他坚持己见一意孤行,当然,有时在稍有放松的时候焦虑上身,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这样画下去,一直地进行下去,结果没有让自己失望。入冬的北方,房子里外温度反差极大,关好了门窗,室内的温度暖烘烘的与子宫的意向非常接近,这也是陈李绘画进度出现明显变化的季节。他喜欢北方冬季室内的温暖,就像东北老爷们儿在大冬天不爱出门儿下地干活一样。那些南方冬天的屋子阴冷忧郁,只能孕育悲催的诗歌怎么能画出满意的油画呢?除非点上个炉子!

二、
陈李绘画营养元素摄取的来源甚至包括中国近现代教科书的传奇故事,那些人造的故事也经常性地作为陈李作品的再造对象,在陈李式的剧场中发挥着历史叙事与精神依托的决定性作用。儿时的小伙伴被远去的河流收容,在天际黄昏悄悄隐退的余晖当中孤立无援伫立了不短的时间,仅仅在即将降临的黑暗时刻作为共同支撑孤寂的同伙而稍作停留。那些滚圆的肉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仿佛她们刚刚打理利索擦抹干净,一道完整的深渊陈列在显著的位置,来吧,那些等不及的知更鸟,急脾气的小家伙。
他早期的绘画,具有宏大叙事的架构,可以说气象万千,一直从远古划过当今扑向未来,这样的架构甚至隐退至室内之后仍然顽强地加以坚守。

他们围定了一头成年的老母猪和她的一群猪崽子,犹如围住了一场到手的收成,老母猪盯着那堆来自他自己身体里的下水,根本无法下嘴。一只老母鸡在绝望中继续努力,嫂子的围巾好像被火烧了几个洞,被着急吃奶的小伙伴压在身下。少年夫妻打理着这些不着调的生活,他们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因为在他们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还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他们这样认为。去死?还是去睡?哈姆雷特追问的老问题,这回终于落在了这些小夫妻的身上了。

三、
陈李对于每一个出场的人或者事物甚至一些零七八碎的杂物都给予充分的耐心与忠诚,正如工蚁对蚁穴的忠诚和鞠躬尽瘁的努力。这些通过生命流逝的交换成果,在艺术家看来绝无其他条件可讲,它们被赋予了不计后果的性质。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自我救赎。
作品的细节反复印证着这些没有从前更加无法判断未来的纠结着残酷心境的线条与色料的现场,究竟是一个只有通过不断冲锋才可以使得自己假想未来被不断强化的希望,那些不断被催化与顽强提炼出来的珍贵的饰物与平滑的肉身,她们的床榻,没有肆意的精斑甚至受孕如同中世纪的“使者来报”,最纯洁的子宫也无法抗拒画家发自潜意识深处的冲动,他根本无法加以拒绝更别提加以控制了。结实的圣婴被强行嵌在植物的年轮的中心,坚固子宫的内壁,不需要晶莹剔透羊水的滋润与营养,那是因为画家根本就不希望这个婴儿得到成长,就算胎死腹中至少可以承担精神世界永恒的纯洁无邪,或对于世俗生活坚决抵抗的功用!在这方面画家是身体力行的。即使儿童的头部体无完肤或者壮硕的母猪千疮百孔也似乎并不妨碍最终由画家操纵的万物生命的总体形态的生机勃勃,画家掌控局面如同上帝一般的心中有数,这般从容与专心致志如同上帝的败笔或者对灾难的无法收场也被最大限度的合理化,如同日常生活,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

一切事物尽量显得更加的顺理成章或者自然而然。这是画家与黑夜达成了某种默契才可能出现的局面,这种特权只在文艺复兴时期欧洲部分地区的极少量艺术大师中有限准入,这种稀有的光芒并不是如同朗晴白日一样的享之不尽与用之不竭,一旦拥有偷着乐是必须的!但这些特权对于陈李来说并没有丝毫的快乐和幸福,反而如同烦恼的源泉,作为交换陈李必须放弃一般意义上的肉身的快活与享受,仅仅作为快感的替代品,陈李通过画笔无休止的涂抹与精心的刻画,以期填补现实生存中大面积的缺憾,也许更多的时刻现实生活中的缺憾并不被陈李所认可,因此也就无所谓缺憾。除非画家内心常常挥之不去的焦虑和恐惧不请自来,    一旦被画家所感知,必然在画面中得到有力的回应。

有时这种回应好像是与上帝摊牌,或者打哑谜,他常常并不将哑谜说破,以静默换取观者视觉神经的震荡,或者只为同命相怜的家伙留有进入的路标,循着那些轻易不被察觉的蛛丝马迹进入陈李设下的弥天戏局。

一切元素皆为有缘千里来相汇,不问出处与身世或者血统,这些通过交杂的图像机理来自翻江倒海的陈李永不停歇的吸血鬼式的大脑,在以艺术的名义之下,青春的冲动被美丽的绸缎遮蔽,也被巧妙的移花接木式的工作将第一现场伪装成尽量符合决心搭载的模样。
旧时代的万花筒,饱览了厄运的场景,偶然出现盛装的女子和余温尚存的行乞者,出没于血色温润的时刻,没有花言巧语,被灵魂召唤的星辰停留在画家需要的位置,等待他的无情的审视,仿佛早已摆脱了日心学说的天体轨迹自成体系。它仅仅符合构图中心引力的支配逻辑,这些紧致而坚固的灵魂不顾僵直的命运,听凭沉寂大地并非确凿的召唤,停留在相应的空间画地为牢,最好把显微镜也一并派上用场。

黑色丝袜被巧妙的穿戴,将黑色事物掩盖起来,没有谁能够打听到沉入深渊的秘密。无辜的双眼被思绪牵制,割裂的局势在所不惜,必须保留最原始也是最朴素的情调,因为那里的油烟味出自稻草的燃烧,被水雾打湿的干颈需要一定脱水的时间和一些必要的适应过程,绝大多数并没有那样的耐心,只希望迫切地见到所有的结果,因为,紧接下来还有其他的火焰也等着照料与消耗。

四、
这种生活将无法被终止!除非由于另外的因素亲自介入。无果的冒险跌宕起伏,使每一次抵达都蜕变成接受审判的物证,以备天国的消遣。暂时的幸存无法躲过燃烧的烈焰一次次轻轻的抚慰,露珠最终升腾直至凝结为天称座。高悬于鸡鸣狗吠过分臃肿的村庄,难以下咽,通过电门消解一部分沉郁的阻滞,时间被凝结于混凝土或者砖混的麦垛,勒令凝固,不会承担多余的功能,也不顾身份的局限,到处滋生思绪的枝节任其蔓延没有节制。正如欲望的闸口已经溃决,滔天的罪行与可以辨识的图像擦身而过或者迂回于其间。并不被觉察。

仿佛地狱即天堂。人们欲罢不能,正如依赖性成瘾作为美德的主料,而瘾君子怀揣深度的倦怠和癫狂的举止大行其道,高层也并不能幸免,如同诈尸或者回光返照,气候宜人的人造小气候最终将毁灭暗黑中的窥探沿着下肢逐渐成熟的少先队员,用手紧握着类似消息树的腰身,了望着有限的的领地,没有机会发生心跳的勾当也没有硝烟,正如你所瞥见的样子,那就是短促的一瞥也会照亮现实的沟壑并且可以丈量出它与现实的实际距离。

他们幼小的心远离纷扰的现场并且奋力制造着更多的混乱,以他灵巧的手指将这场灾难搅浑,他在远处聚集乌云将厄运倾泻而下,无论先知还是无辜者都将无一幸免。

单身女贵族从恶梦中挣扎着醒过来,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襟,这不是她的错。她稍微定了一下神,心里做出了最冷酷的决定,干掉他!
这样的日子照旧稀松平常没有多余的东西,她也不知道回乡的路到底在哪里,是空中的号令一次一次的召唤了我,没有谁对此负责,更谈不上妥善安排了。那无名的山头每隔一个小时都会发生一些变化,这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从阴影中向前望去,半抽象的废墟上一条草蛇穿越了往年的水草还有不可名状的废弃物和一些剧毒物质,它们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的程度。那些不知疲倦的骡子和马,一路向前,火炉中的枝条在激情四射的状态下显露出原形,像春天的豆芽一样走向满足的巅峰,生活被动的运行没有退路,垂头丧气的知识分子已经丧失了最后的体温,仿佛思想可以救赎自己,他们那些可怜的想法连放屁的母鸡都懒得理他,根本就提不起精神来。完全处于被抛弃的边沿,等待动荡来临。那些蓄谋已久的灰烬,展开所有的想象的翅膀,不假思索地将最后的果冻甩向那些不怀好意的围观客。他们记得沙发上老式的怀表还挂着老辈们胳肢窝的油泥,天使的屁股隔着漆黑的煎锅绽放出淡紫色的鸢尾花。在他迷离的眼神里看不出时间中任何虚假的成分,他将很快进入休眠的状态,飞翔的尘土将十二月复杂的口技表演撕扯成一段一段无法辨认的智障游戏。从第一个高空一跃接着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徒手格斗,坦克顺利的出炉,向着无限的空间。在耶稣基督曾经流血的地方,戏剧继续进行。每一段历史都以孤岛的形态呈现。使徒手持经典无可奈何,巨人们通过雕像被后人纪念甚至歌颂,另一些声音通过高音喇叭告知天下,远在天边的自由女神像巍然屹立空中突然爆出了一些碎屑,不知是哪一路好事者不甘心于平庸与寂寞,把现场引向更加动荡不安的局面。蒙面的传统继续发扬光大,他们占尽先机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这还不过瘾手持火把扬言与世界同归于尽!鞭子斧头长枪短吻加上一些棍棒作为基本的防止暴乱的措施,这也是十分令人费解之处。起床号将地沟里的冤魂唤醒共同参与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粥样大变局的波澜壮阔的改革浪潮的漩涡当中。他们同唱一首歌同做一场梦!雏菊在夜里怀春,等待第二场湿透的灌溉,没有一个灿烂的荣誉是没有经过脱胎换骨洗礼的。

五、
古老的城墙冷酷如君子的利器,坚固并且陡峭。火器战车隆隆前行辅助远征的计划,早已将边界扩充至比遥远更加遥远的远方,永无悔意一意孤行。

用砖码出理想的高度并不回避脆弱和野蛮的迟钝,蒸汽机车穿梭其间,英雄在历史的另一端乔装打扮以备粉墨登场。战士各司其职心无旁骛,可是无论从任何角度考察都极其难以分辨他们的职责与确切的身份,这些深受梦的精灵蛊惑的人群,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高潮过后欣喜消退之后的余烬,在极度静谧的产后忧郁症的氛围中努力保持着富有尊严的姿态,让梦继续。勇士和幸福的一家几口老死不相往来,他们各自获得了比起前辈更多的光荣。

他们各得其所绝大多数心满意足,黑暗势力从他们有限的收获中提取大量剩余价值,可他们并不知情,也绝无情醒意识的可能,从表面上看一切均符合逻辑,天衣无缝并无破绽!

这些只可能发生在凌晨的勾当,被巧妙的安排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运河的对岸,让人无法辨认季节,更无法登上堤岸。甚至护城河卫士的胄甲的光辉也非同寻常,为了防止更多的说三道四者的前赴后继,他们决不允许暴露真相。我们更加难以判断事实的原委,更无从测出僵尸的体温。进入室内也是徒劳,植物没有获得当事者的豁免权,它将无法把自己摘清楚。

在好梦融化之前,灵长类的生灵得天独厚,他们被判定保留北方的有时发生在临场的昏厥,如它们在夜间的密谋。不会有更多的抱怨也根本无法抹去当日的罪过,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确凿无误。

美人鱼更是难逃厄运,双双被置于死地,她们以经典的方式被诅咒,必须以千年的忏悔才能洗清罪责,即使说出真相,最终也无法摆脱可耻的下场。多么无药可救的昏迷,强制唤醒也是徒劳无功,因为人们早已习以为常积重难返。

他们止于原处并且享受这得之不易的安宁与平稳,与此同时,他们竭尽全力加强这业已成瘾的幻觉。

六、
臃肿的子宫缀满皱褶和息肉,不知是凶险还是吉祥。儿童自得其乐并不急于降生,尽量拖延承受外力大限的来临,如同对死亡的恐惧。宗教的抚慰也于事无补,不能解决这些紧迫的事情,他在夜深人静的星空下袒露自己的忧伤,有时在凌晨到来之前就了草地收场。画面的蛛丝马迹暴露出的恐慌,有时他用女子的后背抚慰这无法克制的危机,他尽量多地用力,沿着曲线用视觉无法抵达的深度将肌肉和脂肪分开,或者在一些关键点突出强调一下骨骼的部位,有的时候穿过骨骼向着另一层皮质纤维或找出停留的理由,然而,这些努力终归是有期限的,他也会尽量用植物缓解自己内心所遭遇到的最为尖锐的问题,分散对病灶反应的注意力,并调剂空气中无法确定的因素,这一切经常是徒劳无功。

烦恼如同井底的泉水,叫他永远也无法彻底淘尽。伟大的婴儿成为精神的主宰,可是,他艰难地被镶嵌在橡树顺水而下的纹理当中度日如年,他领会所有的要义,在阴道的入口处他手舞足蹈,这是一个最为雄辩的时刻,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傲气十足,那些时代的机器开足了马力彻夜不停,伴随着强有力的轰鸣,四周和着婴儿的尖叫与性交高潮的哀嚎,少汁或者十分干燥,只是保全了表面必要的抗磨损的光洁表皮的基本形态,这也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起点,大家都没有怨言,一切由着节律翻飞起舞合乐齐鸣,整个时代乌烟瘴气,个个精神抖擞马不停蹄紧走挪移健步如飞,驴也奋蹄向前生怕被甩下,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不会为闯入者流出丝毫可乘之机,高烧,也绝不会影响前进的步伐,或者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蜜蜂搅动大便的阵脚绝不会犹豫片刻,它们四处打探消息并火速传递,沉重的囚车被后来赶到的众人掀翻在地,他们在激昂的活力的鼓噪之下如同雷鸣闪电火光冲天!

稻草如同被施了魔法坚硬如钢筋,用来盘根错节地搭建温暖的家园,灯光有的时候极其刺眼就如同电压摆脱变压器过滤的瞬间直冲灯丝,那灯泡闪现的瞬间,积极而辉煌!但绝不可能躲过悲剧的下场。

七、
在东方,当太阳滑向一个未曾铭记的时辰,一切都按部就班没有什么意外。除了跟踪或者尾随,混杂着被迫害妄想狂的不安和傲慢。

八、
并不能说明什么,也从来就不缺乏证言以及证词,尤其深究来路。没有谁比另一个更有说服力。或者血统纯粹。那些告密者瞒天过海隐姓埋名或者装疯卖傻,混淆视听蒙混过关。咒语化作桃符压进箱底以待时日。

光鲜的新娘连嫁衣还没有退去,就要通过手淫来平复性欲的渴望。远处的道路正中央,当街缠绵的一对情侣不顾一切地缠绵拥抱,激发着新娘激情难耐的饥荒。一切皆袒露无遗大白于众目睽睽和明晃晃的聚光灯之下。算不上道听途说,难道还成了原生态不成?无论是懊悔还是信心十足,来路的黑雾深藏着精确的意念和经过磨损的表皮,随时释放出结实的能量,常常出没于黄昏时刻就像集中供热系统的控制系统突然失控,另一些守法者欢呼雀跃,他们义正词严不留活口,也别想瞒天过海谁都一样,别扯!

好处总要有人来捡,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比起中世纪时期的油画,德拉克洛瓦并不十分适合陈李的口味,陈李坚信一种由小腹发出的指令也会凝聚巨大的能量,他会夜以继日聚精会神地去实现他心目中众相会师的大型战役。没有灵巧松动的时刻,也没有其他可以替代的手段,总而言之就是不会出现丝毫的妥协。

一切都由一个委员的全会的决策定音,马格里特说了算,也许这样更保险。陈李是一个坚定不移的执行者,他手握生杀大权,谁也别想贿赂他,他也不允许自己贿赂自己,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发生在不该发生的时候。没有第二种可能,躲得了猴年也躲不过马月。俗话说得好:这是迟早的事儿。

九、
最终无法解决的问题还是摆在原处,没有丝毫改变。人们沉默并不意味着人们没什么可说的。

即将被掩埋的时日渐渐被整个民族所遗忘,就在如钩之月的正下方,华灯瞪着空洞的珠子目空一切,黄金白银哗啦啦洒向大地,将黑夜明晃晃扮若白昼,更多的人血浆渗进被雕琢的花岗岩,石头上落满的尘土正好也被清水冲刷的一清二白,遗忘是幸福的源泉,失忆是必须掌握的要领。呕黑油呕黑油,白昼也是白昼,白粥也是白周。在月夜如勾的正下方。所有的脊背迎着鞭子,体无完肤,所有的脑袋扎入泥浆,屁眼朝天保全尊严和丰厚的荣耀,金光灿灿金碧辉煌金玉满堂。就是铁证如山也难咎其职。勾当,源自保全的立场,永远也别想着永远不许打听真相。

嘴部的肌肉的运动不取决于真相,这些严格遵守着组织不成明文的规定分毫也不能偏离。有时他向菜地敞开胸怀,如同池水向天空一厢情愿地张开沟穴。

露珠的破灭在所难免,一个纯正的少年突然闯入寡妇的领地,没有惊慌更没有感到局促,一切尽在掌握。他们都无法跨越时光的鸿沟与距离,隔海相望充满好奇,诱惑常常被描述成死亡的意向,在玲琅满目的绣房之中习习生辉。少年的眼神流露着天真的无辜与茫然,他不被此情景所困扰,他也不能决定事态发展的走向,这场遭遇纯属意外和巧合,天地良心此事绝对与她无关。假以时日定另当别论。雄赳赳,鸡昂昂。三个英勇的小战士刚刚用三八大盖击落一架侵入领空的敌机,指挥官骑着一只老母鸡,为了高瞻远瞩他们统统站在墙头上,带头的手持望远镜,眺望着未来,消息树在身后茁壮成长,他们对未来充满信心,有勋章为证。

一个具备外星生物特征的脑部机体,被人类思维所管理和支配,故事也可以从头说起,喋喋不休情节结构更是一环扣一环有的时候会出现一些节外生枝的情况,在闷热的屋子里时光凝固在25日这一天,这个暗号绝不会透露给任何外人。周围的朋友也只有看看和围观的份儿,皮肤沁出汗珠微微的泛出潮气,变酸了的空间没有更多的证人,清净的家伙还没有参与其间,采取坐姿更便于平视,微风只对下午的棉被起到有限的作用不及其它。十四世纪的圣母子乔装打扮,当月亮表面的沟壑机理掩盖了作为球体的本质,乳房的优势就显而易见了,婴儿大概是已经断奶多时,村里的光棍借着盛夏的火热满足着内心的私房菜,画面里深藏着的还是蓬蓬勃勃的乳房,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一张三好学生奖状般大红的结婚证书,好像是对这个长着一对猪耳朵的小伙子极大的肯定!书桌上的玩具都是一些重兵器,隐喻着未来将被委以重任的可能,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最让画家不放心的不是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除了鲜嫩的母乳画家用上了几乎所有的手段,将同样鲜嫩的身体封锁起来,他对这呼之欲出的肉身极其不放心,那是引起焦虑的原因之一,无法克服的东西,通过蝴蝶他找到了活跃气氛的办法,不幸的是这些飞行的小姐妹似乎不爱多管闲事,她们双双超越了偏见更超越了世俗的概念。她们以静止对抗运动,以成为标本来对抗生命的鲜活,真是匪夷所思。
这些并不能解释陈李绘画构成可靠的线索,仅仅是表象之外的缩影,更多的时候他们谈不上是一个标准的迷宫的入口,而很有可能只是一场热恋之前的幻觉和误会。

一对着装轻浮的风尘姐妹,在小区的拐角处邂逅,对于她们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他们各自都很忙,尤其在特别一些的日子。街角突如其来的景象,对于这对姐妹来说见多不怪了,他们是趁乱劫财的两姐妹。犹如一场浩劫刚刚尘埃落定,胜利成果有待于科学合理公平公开公正的分配,谁也不许有私心。她们在心里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盘算好了。猪背上传唱已久的革命歌曲豪迈而清亮,就像当年铁拐李倒骑着毛驴,小伙子手拉风琴传唱着战地凯旋的赞歌,吉他和小饭桌早就被这支队伍彻底摧毁,军号继续响彻整个画面,血浆一样黏稠的天空暗示着激战的残酷,如果可能,后半夜说不定还要有一场狂风暴雨席卷整个战场。钢铁的家伙将整个砖墙推到并且碾压过去,一切行动突如其来没有一点儿先兆,令其他小伙伴感到十分惊讶。微风将窗帘掀起,正在收拢的激情通过洞开的窗户冷却下来,飞艇向世人宣布了这个令满意的消息。令人满意的生活随即建立起来不留以往的痕迹,坦克正在制造着一个巨型的坟冢并且必须立刻将其夷为平地,饱满善良的姐妹以热乎的肉体温暖整个废墟,她们饱满的胸部让人们放松下来,即使大祸临头这热乎乎的乳房还是饱满如初弹性十足。她们屈服于黑暗,并且在于无声处默默生长,悄然的成熟只为着一场盛大的仪式将自己丰盛的肉身奉献给这伟大而壮丽的事业。在腐臭气息发生之前将其冲洗干净,晾干。每一束枝条都在春季到来之前用力积累,在梦想倒闭之前大量囤积,朴素的花朵也为情欲准备能量,以备用力的时候喷薄而出。这个静悄悄的夜里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刻,在这个不为人知的街角,正在发生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暴力革命!

陈李不相信神话,那是因为他是神话的一个部分。与此同时对于陈李来说,窗外的社会才是一场不清不楚的神话。陈李坚信自己另有使命,这个奋不顾身向着时光黑洞奋力飞翔的孤儿!
 

             
2014年6月6日星期五一稿,6月12日二稿,三稿于2014年父亲节。京北回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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