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家姜松华的精神苦旅
文:花霞
近日读姜松华先生画作,被眼前颇为怪异的山石景象震住了。先生将中国传统画的意象与西方绘画框式取景奇特地组合起来,具有了一种跨越人文地理与历史文化的超然气息,使人们犹如进入宇宙洪荒、天地苍茫的梦幻境界。
观其画,第一感觉:轻松灵动,大气磅礴,率真奔放,强悍犀利,有粗犷野逸之美。新奇、刺激、振奋、牵肠挂肚,为之留恋忘返;远观,就像一幅幅泼墨大写意,大手笔,酣畅淋漓,很感性;近看,却发现颜料厚薄相间,笔触松动率意有力,与背景分离,逸笔草草,以大笔触展现充满激情的表现主义和抽象的油画。
巨大的白色画布,意象造型,气韵生动,书写式挥毫,寥寥数笔,笔笔传神见精神,颜料恣意流淌,色彩浓淡虚实变化,营造出东方诗意,飘逸空灵。这是中国大写意的基本相貌和人文意趣所指。视线被千头万绪的构成元素缠绕,迷失于神秘魔幻。隐约浮现的点、线、色彩融入复杂纠缠中,明确的主体意识扑面而来。就整体而论,是开放型的,属于新空间、新结构、新语汇,形成了他自已特有的艺术风范。
和姜先生约在一家就近的茶社见面,数小时的采访,最大感受是,盛名之下的先生是如此的亲切,让人不由对他顿生敬意,走近他,以一位观众的角度与他聊起中国油画的发展现状,谈及他对油画艺术独特的感悟。这时,他展示给我的是一个敏锐高洁而口若悬河的智者形象。
佛教中有这样的修炼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而王国维也曾经提出人生的三种境界:“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儿时的一个事件,往往会影响人的一生。姜松华说:“记得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的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幅画,是拉斐尔的油画《西斯庭圣母》的印刷品,生动的人物刻画和画面迷漫的那浓浓的宗教意境,激起我莫名的一种对油画的崇敬之情,由此导致了我这一生与油画的不解之缘。我爱油画,在我看来,油画是最具魅力的一种艺术形式,是以可视形象来传达精神状态的一个最佳载体。”
和所有人一样,姜先生也曾在自己所欣赏的大师的影子下走过一段学习——模仿——徘徊的探索之路,在不断的变化、否定和苦闷当中先生成功地完成了人生完美的三级转折,在苦与乐中欲罢不能!在尝试表现了现代派、抽象派、后现代等风格之后,如今先生正处于一个稳定的阶段,不受任何形式限制的自由发挥,从写实转向写意,从立体转向平面的更高空间。
你曾经是高山的发肤,曾经是五岳的肢体,曾经孕育出不朽的神话传奇!你从远古走来,你从太空陨落,你从大地的怒吼中碎裂而生。斑斑裂纹,点点泪痕,在笔下绽放笑靥。
虽然古典文人笔下的石头形态吸引了姜松华,但他并不满足于那种温和、内向的方式。先生创作的山石,并没有像国画家那样去再现真实的名山大川,也没有从材质属性和图式形态上去理解,而是按照自己的表现意图去寻找那些令我们觉得陌生而又能带来惊喜的东西。大写意的笔触和墨色泼彩更是从形式到气质上体现了先生对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现代文化的领悟。而斑驳参差的肌理及一抹莫名玩味的视觉色彩又将欣赏者的情绪从既往的审美经验中拽离出来,陷入一种不安的深思。把这些东西强化,放大本就是形式,而视觉的呈现本就是内容,已经不需要你进行更多的解释和引申,这比我们的概念、方法出发所看到和理解到的石头更让人惊讶、震撼。
在这些是似非似的意象作品面前,只有隐约的石的结构,在虚与实,枯与湿的对比中呈现出纷繁的意向。体现了先生试图将作品有多重视觉属性的追求,融入东方传统的精神于山石的形式汇总,发挥油画材质的特性,以丰富的细节和肌理置换了传统笔墨柔淡纤弱的质地,以繁复错落的体积结构改变了文人绘画扁平的视觉特性,从色彩到构图均给人奔放豪迈之感。
难能可贵的是先生从中国文人画中吸取与之性格较为接近的抒发情感的?“意象”语言进行油画探索,先生认为中国艺术中的“意象”是本着“天人合一”、“中得心源”一切客观都作心灵表达的凭借。因此,只看形象上写实或不写实,风格上“工”与“放”来区别还是不足的。有了目标,先生埋首于作画实践,力求在自己的作品中抓住凝聚“意象”审美内涵的“气韵生动”,并发掘其中所蕴含的现代意味和抽象因素。
这是一条艰难的路,注定了与孤独为伴;这是一条应付出毕生努力的路,在这片神秘的领土上姜松华依然在拓荒,在还没真正耕耘成沃土前,他将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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