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威通过这些另类题材所要表现的也不是什么清新、愉悦和欢快的情感。恰恰相反,通过沉郁的色彩、奔放的笔触和粗粝的肌理,罗威的作品带给观众的是一种郁结、挣扎和愤怒的视觉和心理感受。毫无疑问,这是艺术家源于现实生活的情感体验,也是这个时代很多人共有的精神状态。
在罗威的抽象表现主义绘画中,除了情感的表达,还潜藏着他对现实生活既对抗又逃避的复杂意愿。对他来说,创作本身就是自由的实现,因此,他不放弃创作的物化结果,也不放弃作为生命体验的创造过程。他追求创作的最大容量,尝试将绘画进行装置化的展示,力图带给观众最丰富的感受。
--王端廷
罗威用孑孓的蚊子来隐喻他这样的年轻人所体味出的人类当下的生存境遇,蚊子毕竟不是他,但蚊子的许多状态却很像他所感受到的现实。然而蚊子毕竟是蚊子,它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所以它不应该像近二十年来当代艺坛对动物性身体的感觉格外重视那样得到准确和精细的描写,它的形象只能是模糊的、简陋的,无论是在线条上还是在色彩上,都只能是被压缩和简化,被破坏和消解,被肢解和覆盖。
对蚊子的发现和消解,其实是对人自身难以觉察的四伏危机的意识和警觉。无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主题,一介孑孓,就足以令人肌肤疼痒,无处藏身。因此,画布上的战争,从来没有题材之限,重要的是艺术家的艺术上的抗争。
——高岭
罗威是一个以蚊子为表现媒介的艺术家,孑孓系列作品涂鸦表现针对的就是居于生态链的末端害虫蚊子,确实介于生物与微生物之间的,繁殖力强大的吸血动物。动物世界与人类社会的搅拌,观念世界与物质世界的对冲,艺术身份与语言媒介的跨界,为当下的“水墨热”带来更开放辽阔的想象。
——李晓峰
罗威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深厚书法传统,让我联想到了诗歌、写作和绘画的纠缠本质。因为纠缠,我们需要用语言来交流。这种交流需求与人类几千年的文明紧密相连。然而在罗威那里,却恰恰相反。文字,有时似乎失效而无法交流;文字,常常被简单的发声嗡鸣所替代——也许,更接近蚊子嗡嗡嘤嘤的不绝之音——而这嗡嗡之响其实就是一种最原始的语言。无论观众对这位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做何解,有一点我们是可以确信的:他的作品将一如既往地反映着一种空前的变化,这个变化既是当代中国的一部分,同时也保留了中国几千年的传统。
就我个人而言,我已经无法再以同样的方式来看一只蚊子了,完全无法……
——保罗•乌尔曼
罗威近年创作了以“孑孓”为出题的一系列大尺幅绘画作品。一方面,幼虫孑孓在急剧膨胀中生长为画布上的巨型蚊子图像,它们满身污垢,却又美妙肮脏,直击当下动荡不安的生存境遇里我们无处藏身的疼痛与瘙痒。另一方面,作品浅表的图像抗争让位于创作者在艺术上的抗争。作品的象外之象,即体现在作品承接着书写性传统与抽象绘画语言,同时具备一种表现性气质,从这些特点可以管窥艺术家对绘画性的热情坚持、自我抗争与艰难拓展。
——朱清华
而对于孑孓,每一次早泄或延缓的喷射,都足以酿成我们视觉经验阈值上的一次完美历险。
——彭捷
罗威的表现主义绘画兼具抽象特质,坚实地拓展中国当代绘画艺术的纬度,与社会现实生活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他敢于承受那份寂寞的尊严与执着的坚守。他犹如诗人低吟浅唱,亦或摇滚歌手咆哮呐喊,似乎要把颜料泼向那虚伪腐化的当代绘画圈。画面具有独特的绘画语言和开放性结构,显而易见的书写性表达,强调绘画性第一的原则,与传统中国绘画的写意精神有异曲同工之妙,从而形成独特的罗氏美学核心。
——了了
罗威的“孑孓”系列呈现的是一种双重性的辩证:孑孓是蚊子的幼虫,既给人以吸血之“丑”的想象,又给人以“小的就是美的”的感觉;用巨幅来展现微小,“放大”已至变形,并进而形成对观者(人)的压抑;笔法既粗犷又细腻,兼具原始艺术和现代主义的质感。
——曾军
罗威并非想刻意地避开绘画的物质性,而恰恰相反他在寻找一种书写的快感,把书写过程中的即兴、交感、时机性等在场创作的偶发机制,作为一种当代的自性表现,这也使他的书写转换为一种抽象化的绘画性。同时,罗威不是一个甘于停留在画面语言体系里自娱自乐的艺术家,在这些到处滋生着“混乱”与“污迹”的画面中,也包含了艺术家对于个体生存环境和当下现实的隐喻和调侃。
——仇海波
罗威确实找到了一个非常能体现这种悲壮色彩的绘画形象,平心想想,那个他画面上放大了几百倍的蚊子的营生不也有点“悲壮”吗?更撼动我的是那些他借蚊子的形象向画面挥洒出去的划痕画迹,它们或者“血肉模糊”色彩交融,或者“入木三分”线线相扣,或者“润雨秋风”干湿淋漓,构图的撕裂感和前后颜色层的互渗状并存在画面上,使画面充满了一种紧张的视觉冲击力,这种冲击力在我的感受里好像直接就体现出了画家作画(格斗)的悲壮情状。
——范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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