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东声
人类之于恬淡自在的田园生活的向往似乎与生俱来。这一点,东方西方莫不如此。通过作品来表达内心里无限的田园情结,是诸多文艺家追求心灵愉悦的一种方式。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是陶渊明归隐南山的生活写照;辋川别业既是王维隐居之地,也是他心中的美好家园之所在。据称,孟浩然招待朋友都要选择在菜园边上,所以他诗句中有“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浓郁田园风味。高更把人生最有价值的岁月留在塔希提岛;莫兰迪之一生避居于波隆那乡村描写桌上的瓶子和窗外的风景;夏加尔画关于童趣与爱情的记忆与梦想;亨利•梭罗用文字记录自己在瓦尔登湖畔的亲身经历和思考;卡夫卡的写作则是基于内心深处对另类田园的探险;托尔斯泰为了纯粹个人的写作而离家出走,如此等等,都体现了一种田园式的“绿色”生态心理。
古代知识分子有着“归去来”的仕途幻想、彷徨和苦闷,现代人也一样。只不过,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更为复杂和多元。然而,现代文明和商业文化使人们渐渐远离了乡野,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城市高楼阻隔了人类与田园之间的亲近关系,加大了科技与诗意之间的距离。但是,人们心中的那份田园情结注定难以割舍,与田园有关的向往和记忆仍在继续。
王晟芦(事实上我还是习惯于叫他大飞)大学时所修中国画专业,但他课余却画了大量的油画作品。这让我既吃惊,又欣慰。如今,这样主动兼修中西绘画的学生并不多。大飞对于故乡和童年有着一如既往的深情,他心仪那种充满阳光和绿色情调的田园记忆。他的毕业创作是水墨画,所画的题材就是有些幻想意味的片段式的乡村记忆。
大飞说自己作画常常是让画板很长时间闲置起来,只是“兴来一阵涂抹,兴去止笔,全靠着记忆创作。很多作品是回忆梦境得来的。”“艺术家只有情深了,作品很自然就通过笔端流露出来了,无需冥思苦想,刻意捏造了。”这里有他的绘画观,也有他的价值观。大飞的油画不取雄浑与高古,无意于观念与前卫,而是心平气和的去画一湾溪水,一缕炊烟,一弯月色,一畦菜地,一段山坡,画面简约,色调和谐,气氛宁静。应该说,他的画是一首首清新的田园诗,是一曲曲静谧的小夜曲。
希望大飞的笔下永远留住这一份清新与静谧。
2012年8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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