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齐廷杰
在当下的语境下,由集体主义向强调自我的转变,使得青年艺术家创作的一个 整体特征即是由宏大叙事转向微观叙事。这种微观叙事,与童年记忆有关系,与日 常生活有关联,更与追寻内心确立自我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微观叙事其实是反叙事 性的,它更强调片段、碎片。假如说,中国当代艺术的生发与集体主义的群体记忆 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这种群体记忆具有明显的趋同性,那么当下中国当代艺术的 创作则强调群体记忆的差异性,这种差异性也带有某种层面的共同性,所谓引发心 理共鸣讲的即是这种感觉。在诸多艺术家的创作实践中,中央美术学院博士生在读 的朱小坤的绘画,带有明显的
“非叙事性”特征,以儿童的形象作为画面主体,作 为“新水墨”的后起之秀,他的创作总是在不经意间引发观者的共鸣。
朱小坤创作的“非叙事性”,体现在他对画面主体刻画的多义性以及情绪的模 糊性。他笔下的儿童形象,似乎总是在小心翼翼的包裹自我的内心,情绪的流露或 是默然、惆怅或是紧张带点神经质,有些似乎还面无表情,总体而言是一种悲观的、 失望的情绪流露,与我们惯常认知的孩童天真烂漫的形象有较大出入。那么,问题 来了,朱小坤为何做此处理?弗洛伊德在其《梦的解析》中提到,“利用象征来表 现其伪装的隐匿思想”,所以,朱小坤利用一种象征甚至是隐喻的手法,来暗合一 个生命个体在当下的生存处境与存在现状,用非常态的情绪隐喻常态的生存状态与 精神感知,具有了非常前卫的当代性。
荣格在继续和发展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基础上,在个体潜意识外发现了一种社 会或集体的无意识:集体无意识是心灵的一部分,它有别于个体潜意识。由此看来, 朱小坤的艺术创作,很显然也带有集体无意识的倾向。虽然朱小坤的描绘从表面看 来,具有找寻自我的特征,但是他描绘的其实是一种集体存在状态的真实性,也就 是所谓的“集体无意识”。他有诉说的情结,在作品《入境》之四中,有形的城墙 实际暗喻无形的障碍与隔阂,包括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个体与群体之间。 当进入一种看似荒诞却又很真实的境态,是梦里,是回忆,更是现实。对于 80 后来说, 虽未老去,却已然善于用童年的记忆抑或是回忆来充实自我的存在状态来获得某种 安慰,来达到精神层面的慰藉。
在具体的艺术语言上,朱小坤运用了中国传统中的游丝描与铁丝描手法,所以 在儿童穿的衣服上面,我们可以察觉到一丝古风,在《共生》系列作品中体现的比 较明显。在画面形式上,朱小坤喜欢将枯木与生命力旺盛的鲜花和树叶嫁接在一起, 象征着死亡与新生的循环关系,也暗喻了朱小坤作为艺术家对水墨当代性转换的思 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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