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华的艺术,独独在热闹之外,寻了个趣味来把玩。
于他的《水里·云里·梦里》,没有一丝符号痕迹。过去的,西洋的,统统没有。这些干干净净的“浅调的语感”,讲述一些关于当下的纯粹的灵动梦境,却独拥有了那上古的生命精神——心念情欲“思无邪”。
同是上世纪60年代的艺术家,张勇华似无力关怀“宏大”、“历史”与“革命”如此等大事情,只是关起门画自己的浅调人体去,却也得了大造化来。
西洋传统的人体绘画,如今再看,是要用“大快朵颐”来譬喻的,不比张勇华对女人体的欣赏,情趣细腻温柔,淡雅高贵。
国中自儒家理学成主流以降,活泼自在的情趣也就断了生路。直到了近现代,西学东来,才遮遮掩掩也弄些“人体艺术”,糟糕的眼界却要红着脸掰扯些羊头狗肉的理论。
我也竟就不相信,活泼泼的女人身体,非要架上哲学隐喻能指所指不能欣赏,“关关雎鸠”也非要架上意义理想不能成欢?
张勇华的这些干净的画儿里,也就尽是对女人的,发自内心的欢喜,并无什么要紧的“革命”大意义,却极有革当下艺术思维方向命的力量。
这正是传说中捅破窗户纸的力量。这也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当代实证。
去掉意义正是顶门针般的大意义,直指讹传诈宣的勾当。这或是张勇华的有意为之?若不是当下太多的伪造意义充饰文化,又何以出现如此众多罹患“文化亚健康”的人等?弄一大堆似是而非、似懂非懂的哲学辞藻科学观念,在西洋文化剧烈侵蚀东方文化的历史漩涡中,生搬硬套地定要为自己偶尔的心血来潮,或者动机单纯的生命悸动找一顶“宏大意义”的绿帽子来。仿若自家的婆娘与强人偷了,还要以这般事情为骄傲,仿佛也就攀上了什么似的。谁敢说这不是国中文化的精神胜利法呢!?
张勇华的这些画儿,也仍然是好看,挂在家中,也是些好摆设。犯不着非要百万千万地哄抬起天价,然后等待进某家博物馆去成为大众看不见摸不着的劳什子。
没有参与生活的艺术,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文明痕迹。策展人:左克
因为美 所以无望
我见的画家算是不少了。有的画家初次给人的感觉特别好,画也特别震撼,慢慢接触弄清他的人品后,就把他的画和人分离,再后来看画也不像话了。有的画家不起眼,甚至你没把他当成画家,可交往下来,你越来越觉得他很有意思,画也越看越禁看,越来越有味道。张勇华就是我认识的后一种。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画家工作室里,那时他正使劲地动员大家去参加香港的一个什么慈善纪念活动,名片好像也是什么机构的负责人,我在一旁不经意地看着他,心想这哥儿们真能忽悠。后来知道其实他一直在致力于各种慈善活动,做各种展览,力所能及地把画家朋友们带出画室,带出小圈子。去了几次他的画室,惊讶他的热心和勤奋,也惊讶他的创作激情和才华。
张勇华原来是画写实的,业内行家对他的评价颇好。我也看了他过去的一些作品,确实像人们所说“他用熟练的技巧还原了自然的壮美和崇高”。可我更欣赏的是他的突破。他现在的作品变得真正的好看。《水里·云里·梦里》系列,让我从新的角度去理解他,认识他。
如水的女人体,平淡温暖的色调,让人不敢轻易触碰地拒绝与被拒绝,易碎的敏感和细密伤痛的挣扎。你很难看到这样纯粹的画,慵懒的画面却有深厚广博之情。爱与生死,离别和怀念,激情与新生,奇怪的统一在一碰就碎的水珠上。
水珠像人的感情一样深不可测。
就像很难遇到真正中意的人一样,你很难遇到喜欢的画,它是一种感觉,说不出它的好,只有看到了,放到眼睛里出不来了,你才能知道。在众多眼花缭乱的作品中,碰到了你想看的那一幅,在时间无涯的荒原里,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这是你和画者的机缘,张勇华用他细腻的感觉勾着观者的思绪。他每张干净的画有点像在没有细菌的空气里生长的皮肤,突然出现在混沌的空间里。哪怕最小最弱的呼吸都会让人疼。
有一些生命的状态总是让人高山仰止。因为美,所以无望,张勇华在水珠滚落的这个瞬间把自己对艺术和生命的感悟表达得淋漓尽致。
油画家张勇华的艺术创作是以古典写实风格为主题的,多年来他一直痴情于写实绘画,在古典风格作品中,画家汲取了古典油画的自然为第一性的法则。这是画家经验中的自然,画家通过熟练的表达技术,还原了自然的壮美和崇高;画家以主观的态度,强调了自己精神因素,从而使作品有了更大的视觉张力和情感力量。
——批评家:邓平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