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雷(诗人、艺术评论人)
朱君的新作是一批写意山水油画,最突出的是,大面积的生冷寒意直扑画面,那些偶尔的岩浆般的暖色块(相对于画幅,其面积是小而又小的)不是减弱而是加强了这种寒意。他喜欢独自面对山水自然,觉得寄生喧闹城市的自己只有转换到山水自然中灵魂才能安然。这一主题他在早前就有过书写。而这里是用与之前不同的抽象又直观的呈现方式:形体与色调。他不再用可以量化和有对象化指涉的刀伤,而是用多层次的、整体性的颓败的痛苦感受,关于寒冷的感受。而寒冷,既天气一般受控于整个环境,又是自身整个生命的体感,而现代艺术,不能不说,就是在寒冷中塑造成型的。朱君用“寒意”洞开一片冰冷的世界,让我们冷静玄远地沉想于其间。
奇像与奇幻--吕墩墩(艺术评论人)
艺术品如果只是现实的镜子我们就只需要照相机,艺术家及其作品的所以不同在于这些人能打造一个我们未曾去过的视觉彼岸。欣赏朱君的艺术的过程是一种戏剧性的过程,起初的感受颇为惬意,他带我们游山玩水,我们一步步走向深山,苍茫,但充满现实中呼吸不到的氧气,令人陶醉与令人激动的感觉弥漫全身,一如朱君的笑脸,差一点就是灿烂的青春。但是,有一个地方人们不敢看,却还是看了,突然地!在他总是描绘美妙的山的深处:一道拔凉的惊秫之感改变了现状,或是一条血淋淋的口子,或是火山口即将喷发;有时是一个我们把握不到的维度,有着整齐边缘的空虚,这让人们大惊失色,仿佛朱君的笑脸停了;它提示我们美妙现实背后潜藏着危机。这种奇幻是戏剧性的,而戏剧性是艺术的生命。
王东方(批评家)
朱君的作品用浓烈的色彩,强烈的笔触,勾勒出一幕幕超越现实的梦幻画卷,具有很强的神秘感,迷茫感和压抑感,这也许是作者对这个世界的独特感受,他排斥了绘画的纯客观性,用奇异的色彩表达客观的物像,产生了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在这一方法的基础上,其作品似乎孕育了一种生命的独特存在,一种充满孤寂的凄美诗意。可以说,尽管受习惯、逻辑、经验等的束缚,但朱君更倾向于感性直觉,更热衷于 “破坏”和 “越轨”,这显然是一个具有创新精神的艺术家的必由之路。
肖毓方(画家、批评家、独立策展人)
所有的风景在朱君那浓烈而忧郁的色彩之下,都显示出的具有很强的神秘感,使人感觉奇幻的一幕幕超越现实的梦幻画面,也许这正是他对自己生存空间以及内心感受的表达吧!
诗性、意象、表现构成了朱君绘画艺术的关键词,也是我们解读和欣赏其绘画作品的门庭。深刻的洞察力、丰富的经验、上乘的文化品位加上他那种看似随意的轻灵挥洒,都透露出很强的生命力,成就了朱君作为一位优秀画家的良好素质。
在现实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一道道风景。朱君作品中的风景,就是专属于他的风景,他的风景作品,不临摹自然、不抄袭前人、不追求时尚,他倾向于感性直觉,不受视觉习惯、逻辑、经验的束缚,其作品似乎孕育了一种生命的独特存在,一种充满孤寂的凄美诗意。我觉得这显然是一个具有创新精神的艺术家的表现。尽管世事繁杂,心依然,情怀依然;尽管颠簸流离,脚步依然,追求依然;尽管岁月沧桑,世界依然,生命依然。守住自己的风景,成为一种风度,宁静而致远,守住最美风景……
画境里的存在
陶发美 诗人、评论家
青年画家朱君的《静静的山谷》组画,凸显了强烈的存在感和印象感。看去,是山又非山,非山又是山。可以说,《静静的山谷》,不只是新一代画家对色彩语言的创造,而更是其观念世界的嬗变。
《静静的山谷》,显然不是一个绿野仙踪的世界。画面上,壮烈的红、静穆的白、奔涌的绿、燃烧的黄、嶙峋的蓝,几大色块的涌动、汇合、撞击和交响,带给我们的是无限的域外遐思。
我想到了冰川,想到了月球,但它又不是那般苍凉和荒蛮,它更富想象、更富魅力、更富意气。其中有这样的一幅画面:千仞峭壁,一道绿色飞瀑,自天而下,一个美丽的女孩,伫立着,心中似有千秋思绪。一道飞瀑的奇绝,在于对传统色彩的颠覆。飞瀑居然不是银色,而是绿色。这绿色不是来自人间,而是来自天上。“疑是银河落九天”,在这儿被赫然否定。这幅画的精妙还在于,女孩脚下有了几株小草。这地上弱弱的绿与那天上雄雄的绿有了一次呼应,这也是一次天与地的呼应,更是一次天地人的呼应。
《静静的山谷》,还竟然让我的思绪跳到了澳洲的内陆地貌。画境里,也似乎滚荡过遥远的“农业革命”。当然,这里忽略了人类的刀耕、火种、浇水、除草、牧羊和收割。这里也似乎忽略了日升和日落。直至,我们把大地看成了天空,把天空看成了大地。有时竟让人产生这样的幻象:整个组画犹如苍穹的一次次轰然倒扣。在这里,广漠的天宇居然以它坼裂、坍塌和淬灭的意象留在了色彩里。且看:那红,正是太阳的红;那白,正是月亮的白;那绿,正是云彩的绿;那黄,正是星星的黄;那蓝,正是天空的蓝。
当然,朱君作此画,应该不只在于人类生存环境的思考,而更多在于一种存在意义的表达。存在,当是灵魂的存在;存在,当为色彩呈现。《静静的山谷》,体现了新一代画家的存在观,体现了他们对存在哲学的再度关注。这样说来,在这里,我们见证了人类灵魂的圣境,那也是见证了存在的圣境。圣境,在中国传统山水画里,也不是一个陌生的概念。由于受到道家文化的影响,中国传统山水画也多有清净,或清静的表达。但这方面的表达是悠然的、闲适的、无为的。
此时,我为何拉拢了存在与圣境的关系?这是在朱君这里的启示。我曾提出一个观点,即中国的道家思想就是东方的存在主义,你西方存在主义的神秘感在东方早已被破解,存在的虚无性也早在中国道家这里得到了彰显。
由此再看朱君的画,无疑也有对道家思想的吸收和撷取。但他对道家的诠释、对存在的诠释并不是那般悠然、闲适和无为,他的画意更苍黄、更浩瀚、更壮烈。在他的画里,其线条呈现了波纹的特征,也好似无数的光弦在弹奏。所有的色彩都在波光中跳动、奔腾。又可以说,所有的波纹和光弦都是色彩的变奏。于此,我们已经看到了,朱君的画呈现了新的色彩学意义。
作为青年一代画家,朱君必然会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但可贵的是,他并没有陷落于后现代主义的陷阱,他没有以嘲讽、以消解人类的崇高精神为快乐,他守住了东方哲学和东方艺术美学的尊严和庄严。
存在,没有逝往,只有恒远。在今日,像朱君这样的新一代画家,他们或会大胆地赋予存在主义以时尚感。但他们不会,也不应该以减损存在主义的神圣感为代价。他们应是中国画坛上更有担当、更有使命、更有东方意气的新一代开拓者。
唯有存在,才可以超越我们的视域;唯有存在,才是一个画意无限的世界;唯有存在,才能给新一代画家拓开更广阔的前程。
《静静的山谷》,与喧嚣对应、与世俗反叛。《静静的山谷》,是青年画家朱君在艺术道路上的一次可喜的攀高。
有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然而,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就该是超然于物外、超然于世外的精灵,他的每一次色彩的变奏,或每一次笔意的演绎皆是这美好精灵的一次飞翔。
2015/1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