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和
在众人眼里,祖国北部边陲大兴安岭沃野的景色是优美的,林木葱葱,山花烂漫。而在画家们的议论中则是“要想把视觉景色变成视觉艺术,很难达到理想的效果。那千篇一律的起伏山峦,一片片挺拔笔直的樟子松或落叶松,以及一片片白桦林,不但色彩变化不大,自然构成变化也少。所以有曾去大兴安岭写生画家无不感到失望。”这种议论尽管真实地反映了艺术表现的难度,但却始终没有让画家们放弃对这里的艺术追求。黑龙江版画领军人物杜鸿年、晁楣,该地区版画学科带头人赵晓澄、常桂林等的笔耕刀琢,和一批年青版画艺术才俊的倾力付出,都以强悍的精品力作相得益彰地建构了大兴安岭地区的文化符号,形成了由中国文化部命名为“版画艺术之乡”的大兴安岭版画群体。
作为这个群体的创作骨干,现阶段的学科带头人张士勤先生,一直以来,始终前行在突破与创新的道路上,他的作品既丰富了大兴安岭版画的学术性,又有力地凸显了这个地区的时代文化特征,因而展现了与众不同的艺术性格。
一、 取材广泛,立意深刻
取材、立意是艺术创作的首要任务,也是画家表达思想感情,传递审美理想的关键环节。张士勤长期生活在大兴安岭地区,这块土地既养育了他,又给了他创作的生命。因此,对这里的自然生态、开发建设、民风习俗,以及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不仅熟悉得了如指掌,而且怀有真挚的情感,由此也让他拥有了广泛而丰富的创作资源和深刻立意的情感基础,就连那看似“不入画”的景物也都成了他育孕哲思、塑造境界的动力源泉。
于是,那千篇一律的起伏山峦,在他的作品《极地梦旅》中,变成了神秘悠远的艺术境界,传达着人们梦幻神往的悠然;那色彩单一的片片松林,在他的作品《幽谷雪韵》里,变成了伟岸崇高的象征,给人以雄浑壮美之震撼;还有那缺少构成变化的片片白桦林,在他的作品《雪浴鹿鸣》中,变成了和谐雅趣的环境,让人们去充分享受那种祥和与安然。这类题材的作品中,是利用素材自身的个性特点,化单一为单纯,化杂乱为趣味,化千篇一律为和谐统一,体现了尊重生活、尊重艺术规律的治学态度。
在表现林区开发建设和民族生活等题材方面,张士勤还完成了一批有影响力的优秀作品,如《兴安红柳》、《寒月》、《木场新曲》,以及《北极鄂家》等等,作品以真实地反映了改革开放以来的林区新貌和人民生活的变化,而标识了地域文化的时代特征。
特别值得提出的是,张士勤在探寻大自然生命奥秘的主题中,更进一步取得了不菲的成果。在苍茫的松谷与雪岭之间,常常有片片红豆、越桔的新绿出现,这种寒地黑土中的独有景观,给严冬中的沃野带来了一片生机盎然。于是,张士勤以饱蘸激情的刀笔,刻画出了《北国红豆》、《兴安越桔》等艺术经典。画面没有宏大的场面,没有雄伟的气派,有的只是静谧、和谐、典雅与恬淡。它们在给人们带去美的享受的同时,也给予人们面对困难、挑战恶境的启迪和联想。它们像一首首抒情的诗,述说着这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更像一曲曲优美的歌、轻唱出兴安沃野的天籁之音。
二、 语言精练,表达充分
版画,是绘画、制版、拓印相结合的艺术。受工具、材料及制版工艺、拓印工艺的制约,决定了版画艺术的本质特征:概括性与装饰性。然而,在实际创作中,过于概括容易变得概念化,而过于装饰又容易成为工艺美术的图案,因此,画家结合自己艺术实践,常常采取“再现主义”或“表现主义”的方法。我们知道,这两种方法由于受版画特殊性的制约,单纯地追求具象的“再现”很难收到理想的效果,而单纯地追求直觉的“表现”又容易陷入怪诞的抽象误区,于是,张士勤选择了在严格把握版画的本质特征的基础上,把这两种方法有机结合起来,在充分发挥主观意识的同时,更加注重物象的真实表达。
作品《幽谷雪韵》,仅以两个层次鲜明的变化,便把背景松峰的笔直挺拔,和前景杂树的粗犷敦厚融为一体,从而,以精练的概括手法,把构思立意的伟岸与崇高表达得恰如其分;作品《雪岭秋艳》,是通过同类色协调的概念,把前景、中景、后景三个层次统一在一起,形成一种构成式的画面,从而,以准确的装饰手法,把一个斑斓纷繁的场景化为一个和谐典雅的艺术境界。另外,在运用规律性的表现方法方面,张士勤同样还完成了许多类似的精品力作,如趋于“再现”方法的《北国红豆》、《兴安越桔》;趋于“表现”方法的《雪浴鹿鸣》、《极地梦旅》;趋于两者兼而有之的《北极•夏日雪岭》、《萌春》等等,都收到了令人称道的艺术效果。由此可见,张士勤是在把握艺术本质、尊重艺术规律中,以精练的语言和充分的表达有效地提升了作品的学术性。
版画创作同其他画种一样,要想完成一件好的作品,画家就必须把立意、取材和恰当的艺术表现结合起来,否则,只强调某一方面,而缺少或弱化其他任何一个方面都会大大地降低艺术的质量。在张士勤的版画艺术中,我们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驾驭能力和把握的力度。
2014年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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