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亮近几年的油画《你在找什么?》是系列性的作品，在由三张到九张拼为一副的画面中，一个人在翻来覆去地寻找着，企图发现那件我们并不关心是什么的物体。在大多是平面和单色的背景中，在九个画面的中心位置，一个比例很小尺寸相当的人物的种种努力构成了我们的好奇和关注。在寻找的过程中，寻找的物体已不再是最终的目的。寻找者和被找物的存在的理由不可分割的联系在一起。寻找者和被寻找物都是莫名的。在我们的大多数行为中，我们不需要“真正”的理由，也不要“实在”的结果。迷茫本身会帮助我们轻松和快乐。

我看到东亮的第一张《你在找什么?》是一年前他滨河小区94平方的单元房中。“鸡毛信”中的海娃在漫山遍野地找那封非常重要的信件，一封受人托带的信件，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内容，但它却“实实在在”丢失了。它不在任何地方，无论任何努力也不可能使它出现。不知是什么原因，海娃的困境在那个今天回忆起来仍然难以描述的年代，困扰了每一个翻阅那本小人书的读者。我们所怀疑的那一切“真实”和“不真实”的年代和我们的经历，如若我们所翻过的“小人书”一样实在和不可靠。

——节选自《对“追问”的追问》

艾未未

2003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