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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两家媒体和我谈起《陆蓉之到底懂不懂艺术》这篇文章,自九月底这篇文章在新浪发布以后,随后被雅昌艺术网、艺术国际网等艺术网站首页转载,同时在新浪微博也出现诸多讨论。纵观事情的发展,过程中发生的点点滴滴倒有了回顾一下的必要,特别是在或人云亦云、攀炎附势,或深谙江湖、老于世故,或不究真相、围观谩骂……的当下。
有些人把批评简单地理解成掐架、口水仗,而更多的人则随意挑其中几句话就开始群殴……这和社交网络的即时性互动性相关,也和网络社会信息的碎片化相关。显然,作为严肃的学术话题在这种氛围下有时很无奈,甚至会失声。所以我还是希望能够用较为完整和严谨的文字来表述观点,而不是陷入毫无意义的东拉西扯、闲言碎语中。
批评、态度和年龄
有人对我在文中涉及到陆蓉之的年龄很不爽,认为我的言辞之间对陆蓉之大不敬和不尊老,指责我有悖于华夏儿女传统之美德。实际上,在一篇有明确主旨的严肃批评文章中,我无需讨论当事人的孰大孰小,当然年龄的大小也不应该是避开被批评的盾牌,更不是判断其行为是否正确的依据。但我在开篇就指出陆蓉之的年龄,而且充满不屑,其理由有二,其一陆蓉之在不同场合不同媒体上多次倚老卖老,总是用一个过来人的姿态和前辈的身份作为她论述的前提;其二是在行为艺术的判断上,陆蓉之明确提出多个时间节点,而这时间节点无不和她的年龄有着密切关系。所以才有了我对她的不屑和把她划归为老不尊的一类。
如今有些人看不得尖锐的文字,言辞稍许激烈马上就说是文革遗风、愤青。不能批评名人,你一旦批评就被指责是炒作、搏出位。大概这些神经敏感经历过滔天骇浪的人希望我每次批评他人先点上几柱香拜拜清清嗓子再开始。而批评在我看来就是当头棒喝,我不言辞激烈难道还要伴随着靡靡之音才能让批评读起来倍感婀娜?我不批评名人难道要四处寻找张三李四这些屌丝的鸡毛蒜皮来说事?这显然违背了我的批评要义。当然在现实中有许多骂人不带脏字夺人命而不见血的高人,我显然不是这一类人。我更不会用几百个优美文字去描述一段情感丰富的经历,我只会吐出三个字“我哭了”,这就是我的批评态度。
谁应该被批评
在我批评完陆蓉之以后,有几个批评家朋友给我电话谈及此事,同时也有人给我发邮件谈论看法。事实上从批评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我做得有点过了,因为一个学人能够被批评要具备很多条件,特别是在艺术界,起码要建立明确的学术观点,而当这观点能进入到被批评的范畴时,就可以作为论点来讨论。从这个角度来看,陆蓉之还无法成为被批评的对象,因为在她作为艺术工作者作业时并没有贡献值得讨论的学术观点,至少在她宣布退休的时候尚未看到。所以我对陆蓉之的批评只是建立在她面对诸多问题的态度上,比如她所理解的行为艺术等等。既然是针对态度的批评,就容易被误认为人身攻击。比如我谈及陆蓉之在穿着上模仿草间弥生时,陆蓉之回应说自己长得像草间弥生不是她的错。这完全是鸡对鸭讲,我强调的是穿着,按理说个人穿着行为没有批评的必要,但是当陆蓉之上升到一个公众人物时,这一行为就进入到讨论的范畴。特别是在当下之中国,全民浮躁,年轻人在挖空心思找成功的捷径。而一贯强调原创性的艺术界被表面的风格模仿习气所笼罩。此时的陆蓉之肤浅拙劣的着装模仿显然会将一些初涉社会的少年引入歧途,所以这已经不完全是个人行为而是带有示范性和传播意义的公众行为。但是前一段时间陆蓉之在北京今日美术馆穿了一件工蜂的服装就很好,即使涉及到在退休前自吹自擂、自我表彰,这个都无伤大雅。
如何面对批评
美国批评家克莱默认同批评就是树敌的态度,并说“一个必须工作才能让敌人一直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说,我是成功的”。显然我无法做到克莱默这么纯粹,像克莱默这样语言尖锐到恶毒的批评家只有在美国才有生存的可能,在中国是混不下去的。因为尖锐的批评中必须明确的立场会让很多人感到压力。很多关心我的人询问我是如何抵御来自各方面压力的。当然,在我确定批评立场的时候我就要准备好立场对面刮过来的狂风,而我所接受的压力就是我在文章中释放出去的,而且是加倍返还。从这个意义上讲压力完全是我自找的。
最近一个月来我批评了一些行业中的巨无霸,包括年营业额超过2500亿的上海联交所,也包括举办了16年的上海艺博会等等,面对批评他们保持了优雅的风度。我想这是社会的一种进步,起码我可以公开的、尖锐地批评这些国家单位,虽然我从来没有恶意。
我们已经习惯被一些假象盅惑,渴望生活在所谓的权威庇护之下,认为权威就是真理,进而发展成为个人崇拜,这个在我们国家已经有了半个世纪的实践经验。权威在艺术江湖也被发挥到极致,因为大家都要跟着带头大哥出来“混”的,这几年教父、大佬、大腕被叫的掷地有声,有坐轿子的当然就有抬轿子的人,这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谁批评他们,他们就向谁身上泼脏水,谁就是仇富,嫉妒。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小人乍富的变态心理,认为谁都惦记着自己的仨瓜俩枣。特别是在今天的中国,那些还活在过去迷梦中的当代艺术家迟迟不愿醒来,实际上在2008年全球进入金融危机之后,当代艺术已经成为历史并已终结了。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弃船逃生,去寻找新的可能。
2012年的秋拍不断传来当代艺术流拍的噩耗……我很平静地回答记者的疑问,我认为这很正常,而且这一切来的有些晚,从2008年开始我无时不在等待这个冬天的到来,北京奥运会期间我写了一篇《艺术市场冬天的来临》,四年过去了当代艺术苟延残喘坚持到今天终于倒下了。而今天的悲剧我们完全可以避开,但不幸的是我们总是迷恋过去的小成绩,哪怕一点点的成绩。同样,我们也从不支持面向未来的创新,哪怕一点点的支持。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不要把作为种子的麦子吃掉,所以当代艺术在今天出现青黄不接的断层时刻。
但是当代艺术今天的崩盘是崩掉过去的盘,而未来则始终就在脚下。
在今天,只有那些对过去有着强烈不满对未来充满遐想的人才是未来,只有那些敢于割掉脐带直面现实的人才有未来。我愿意用毕生的精力和他们一起去拥抱未来。
徐子林2012年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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