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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中的香港秋拍，谁是市场震荡的幸存者？
时间：2023年10月10日 作者：朝贝、晓晨 来源：Hi艺术
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关于艺术市场低迷的说法不绝于耳。无论是年中的春拍季（延伸阅读：春拍第二浪：谁挺过风浪，谁趴在沙滩上？）缺乏高单价支撑，还是9月深圳的艺博会，相当大比例的画廊主都反映“销售不佳”，均预示着一二级市场面临着不小的挑战。因此本季香港秋拍，从开始前就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现场 图片来源：香港苏富比
2023富艺斯香港秋拍现场 图片来源：富艺斯香港
2023保利香港秋拍现场 图片来源：保利香港
2023嘉德香港秋拍现场 图片来源：嘉德香港
从10月5日香港苏富比“现代艺术夜场”开始、到10月8日嘉德香港“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专场”结束的香港秋拍尘埃落定，香港苏富比、富艺斯香港、保利香港、嘉德香港四家拍卖行的9大现当代艺术专场的成交结果正式出炉。四家拍卖行的秋拍成绩均不及春拍，再次印证了市场低迷说。
今年是苏富比布局亚洲的第50周年，香港苏富比秋拍现当代艺术以12.64亿港元领跑同期拍卖，但若是去掉5.45亿港元的“龙途”专场，现代及当代的四场常规日夜拍卖成交总额还不足10亿港元。
香港苏富比：龙途、现代艺术晚拍+日拍、当代艺术晚拍+日拍
富艺斯香港：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拍+日拍
保利香港：现当代艺术专场
嘉德香港：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专场
“龙途”为龙美术馆创始人刘益谦王薇伉俪的私人收藏专场，也是本季香港秋拍被寄予厚望的一场拍卖，拍前总估值7.45亿-10.6亿港元（延伸阅读：艺术市场的决定性时刻？苏富比“龙途”专场为何如此引人关注）。最终原计划上拍的40件作品有一件撤拍，其余39件作品有29件成交，流拍的作品中包括了大卫·霍克尼、藤田嗣治、赵无极、草间弥生、吴大羽等千万级作品，以及丁乙、贾蔼力、梁远苇几位中国当代艺术名单。“龙途”最终斩获5.45亿港元的成交总额，不及此前的低估值。
雷内・马格利特《万向镜》
116×89cm 油画画布 1898-1967
估价：7000万-9500万港元
成交价：7757.5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尼古拉斯 · 帕蒂《静物》
170×180cm 软粉彩亚麻布 2015
估价：2000万-3000万港元
成交价：2404.5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对此，酒仙桥一姐直言：“有的作品无可挑剔，但买进价格太顶，现在就很难找人接。高打高卖的收藏模式在现今经济疲软的情况下很难出效果。市场热的时候可以借翻滚的资本浪潮越过价峰，但在资本活力不够的情况下，过于满的价格会直接净亏。”
这与资深艺术顾问王从卉的观点不谋而合，“非常重要的一点是‘龙途’整体的估价是偏高的，也就是美术馆的品牌效应溢价加进去了，所以在估价上就没有太大优势和吸引力，结果也就不理想。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一场整体的关注度特别大，但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欧美对于国内美术馆品牌认同度、对拍卖的参与度都相对低，国内也是观望的情绪比较浓厚，看热闹的多，参与的少。”
白发一雄《海炎》
194×130cm 油画画布 1999
估价：1800万-2500万港元
成交价：2102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资深藏家刘太乃也表示：“艺术市场本就是经济水位的呈现，如今国内外的经济水位都往下调整了许多。‘龙途’的许多作品都是在市场高水位的时候购入，以如今的经济水位，流标也正常。当然，有的作品也并非艺术家的一流之作……不过‘龙途’本就是国际盘，在亚洲上拍，就可能导致有的国际力量没有介入。”
资深艺术品经纪人伍劲也谈到了经济的影响：“到香港之前，我就有一个推测，今年非常有可能像2008年雷曼兄弟暴雷的那个时间点。对应到中国就是房地产公司的状况频出，所以这个时间节点非常敏感，而在这个时候遇到刘益谦王薇夫妇收藏的较大体量释出，市场的承接力还是有问题的。尤其是超高价位比如千万级的作品，在今天这个市场状况下会有很大压力。事实上最后龙途专场5亿多的成交，也没有达到低估价的预期，所以现实是明摆着的：市场里缺钱。”
大卫・霍克尼《狮子的图像》
121.9×243.8cm 压克力画布 2017
估价：4200万-5500万港元
流拍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藤田嗣治《裸女与猫》
97.5×163cm 水墨、油画画布 1930
估价：4000万-6000万港元
流拍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与此同时，一位资深从业者谈到“龙途”时犀利表示：“这样的抛售对西方当代艺术市场一定是坏消息，斩断了西方的想象，也没有给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注入强心针，相反影响了中国当代艺术小圈子的心情和预期，国内拍卖公司的秋拍会举步维艰，除了80、90板块的局部，大部分板块的价格上升通道被短期封死了，未来在百万元水平的低价狂欢不会缺，但系统收藏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式微。”
而根据2023香港秋拍现当代艺术最高单价TOP20榜单来看，“龙途”的拍品占据就五席：分别是2.73亿港元的亚美迪欧・莫迪里安尼、7757.5万港元的雷内・马格利特、2949万港元的马克・布拉德福德、2404.5万港元的尼古拉斯·帕蒂、2102万港元的白发一雄。在这份榜单中，除了赵无极、陈逸飞、吴大羽、刘野、吴冠中五位华裔/中国艺术家，其余均为国际力量。其中破纪录拍品有两件，分别来自生活在美国的70后埃塞俄比亚裔女性艺术家朱莉・梅赫雷图，以及韩国单色画艺术大师朴栖甫。榜单中的艺术家均为亚洲市场的熟悉面孔，并且有极高的关注度，正如伍劲在拍后的观点：“西方现当代艺术，需要有东方人的价值发现。从马格利特、卡茨……到80后的尼古拉斯·帕蒂等，恰好都满足了亚洲人的审美。”
奈良美智《不就是不》
162.5×130.8cm 亚克力 画布 2006
估价：5200万-7200万港元
成交价：6563万港元
2023富艺斯香港秋拍
尼古拉斯·帕蒂《静物与橄榄》
139.5×183cm 油彩 画布 2012-2013
估价：2600万-4000万港元
成交价：2586万港元
2023富艺斯香港秋拍
刘野《最后的巴洛克》
200×170cm 亚克力 画布 1998
估价：1800万-2800万港元
成交价：2223万港元
2023富艺斯香港秋拍
刘野《小女孩与蒙德里安》
120×180cm 亚克力 画布 2003
估价：1700-2200万港元
成交价：2223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与此同时，我们也整理出了一份近年来篇幅最短的创纪录表格（100万以上）。除了朱莉・梅赫雷图、朴栖甫、露西·布尔三位的价格超过千万港元，其余均在百万港元区间。8位艺术家中，只有两位中国面孔：嘉德香港水墨专场的徐华翎，富艺斯香港带来的80后中国香港艺术家黄进曦。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徐华翎，她的上一次个人纪录还是在2015年创下。此次徐华翎所在的水墨专场90%以上都是以文征明、齐白石、黄宾虹、张大千、关良等为代表的古代、近现代书画艺术家，她也是该专场中最年轻的一位。
朴栖甫《描法No.37075076》
195×300cm 铅笔 油画 画布 1976
估价：1700万-2500万港元
成交价：2041.5万港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露西·布尔《雅室》201×162.5cm 油画 画布 2020
估价：400万-600万港元
成交价：1376万港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徐华翎《窗外1》
150×97cm 境心 设色绢本 2018
估价：100万-200万港元
成交价：240万港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2023嘉德香港秋拍
如果要谈本季香港秋拍表现过关的板块，中国新绘画几乎是唯一的答案。在过去的三年中，这个板块由于年轻一代藏家的介入而一路高歌。不过相比于水位过高的其他板块，年轻艺术家仍然有着较大的价格空间。正如资深藏家刘太乃所说，“此次香港秋拍，无论西方还是亚洲板块，高单价的作品都遇到瓶颈。反观价格不高的70、80后板块，因为有价格空间，所以藏家愿意接手。虽然没有创新高，但也没有跌下去，这个板块的行情基本维持住了。”
资深艺术顾问王从卉也谈到，“这次在香港上拍的中国年轻艺术家作品，特别杰出的大件是缺乏的，而且同质化相对严重，也有一点的审美疲劳。在这几季拍卖当中，大概至少有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大家都对这个板块有很高期待，但其实这些艺术家并没有那么多的作品可以供市场消费，同时大型的精品又还不够，因此在今年的市场上也没有出现可圈可点的精品作品与价格亮点。”
其中在排名中一骑绝尘的个案当属黄宇兴，上拍的9件作品共贡献了1804.1万港元的成交额，不过价格最高的作品《日出与日落》为381万港元，没有较为亮眼的高单价作品出现。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欧阳春的《金冠与银冠》以660万港元的成交价位列艺术家个人成交第二高价，这件作品曾在两年前的秋拍中创造过欧阳春的个人纪录，如今再度亮相拍场依然抢手；刘晓辉的《无题——黄衣劳动者》以216万港元成交，同样位列艺术家个人第二高价。除此之外，中国嘉德香港秋拍的书画专场，70后艺术家徐华翎的《窗外1》以240万港元的价格刷新个人拍卖纪录。
黄宇兴《日出与日落》
230×170cm 油彩 画布 2013
估价：250万-350万港元
成交价：381万港元
2023富艺斯香港秋拍
欧阳春《金冠与银冠》
170.5×170.5cm×2 油彩 画布 2006
估价：300万-450万港元
成交价：660万港元
2023保利香港秋拍
张恩利《屠夫（五）》
189.5×109.7cm 油彩 画布 2000
估价：280万-380万港元
成交价：408万港元
2023保利香港秋拍
王兴伟《无题（小乞讨）》
135.3×163.1cm 油彩画布 2007-2008
估价：120万-220万港元
成交价：144万港元
2023保利香港秋拍
在80后艺术家中，陈飞、季鑫的表现最为突出，其中陈飞以711.2万港元的总成交额位列中国新绘画板块TOP5，而季鑫《有维纳斯的房间》则以190.5万港元位列个人成交第二高价，超过估价高达4倍。至于更年轻的90后艺术家，仍然处于快速轮动的状态，并未形成一份稳定的名单。本季表现较为活跃的孙一钿、张子飘、方媛成交总额均没有超过100万港元。
陈飞《母鹿》
直径：240cm 压克力画布 2012
估价：280万-380万港元
成交价：330.2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季鑫《有维纳斯的房间》
150×120cm 油画画布 2021
估价：30万-50万港元
成交价：190.5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孙一钿《傲慢与偏见（双联作）》
70×70cm×2 亚克力画布 2021
估价：70万-100万港元
成交价：95.25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张子飘《一个岛屿 02》
172×140cm 油画画布 2021
估价：30万-50万港元
成交价：86.36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在年轻艺术家基本盘稳住的前提下，还有一些不那么乐观的消息，比如郝量撤拍，贾蔼力、谢南星、梁远苇、张子飘都有作品流拍。
在资深艺术品经纪人伍劲看来，“中国新绘画部分整体表现其实还不错，像是陈可、欧阳春、高瑀一些作品的二次出售，表现还算过关。当然，个别艺术家的流拍和撤拍，跟他们市场基础不稳有很大关系。其中大多数都属于在市场状况比较好的时间有资本介入，价格拉升过快，没有中间环节，这些艺术家还是比较令人担心的，一旦市场有滑坡，就没有了承接力。”
梁远苇《2016.10》
190×160cm 油画亚麻布 2016
估价：400万-600万港元
流拍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谢南星《三角关系逐渐移动No.4》
220×220cm 油彩画布 2013
估价：120万-180万港元
流拍
2023保利香港秋拍
对比虽无纪录、但基本盘还是稳住了的新绘画板块，中国早期当代艺术板块就显得乏善可陈。
该板块表现最突出的为刘野，他在香港苏富比、富艺斯香港上拍的两件作品都迈过了2000万港元大关，9月底的佳士得香港一场小拍中，刘野也有一件作品超过1000万港元成交。与此同时，刘野在卓纳伦敦的个展也将在10月开幕，在国际一二级市场的舞台上，刘野都是早期中国当代艺术家中最受关注的一位。
刘野《风》
60×45.3cm 亚克力 画布 2004
估价：900万-1500万港元
成交价：1187万港元
2023佳士得香港9月拍卖
前不久在浦东美术馆开幕的曾梵志大展吸引了行业内外的诸多目光，但并未因此调动拍卖市场价格的高涨。作为中国当代艺术天王级艺术家，曾梵志此次有5件作品上拍，4件成交，均是中低价位的作品；其在香港苏富比当代艺术夜场中上拍的，也是本季估价最高（800万-1200万港元）的一件作品因无人应价而流标。本季秋拍中，曾梵志最贵作品为《无题07-3》，495.3万港元，低于低估价（600万-900万港元）成交。
同样在香港苏富比夜场，张晓刚一件估价在800万-1500万港元的“血缘-大家庭”系列也遭遇流拍。而富艺斯香港带来的《血缘系列—父女》低于低估价（550万-750万港元）落槌成交，为571.5万港元。
此外，周春芽有4件作品上拍并成交，最高一件单价在168万港元；丁乙有两件作品上拍，其中一件流标……其余早期中国当代名单也面临同样的现状：低价成交、流拍。
张晓刚《血缘系列—父女》
199.8×260cm 油彩画布 2005
估价：550万-750万港元
成交价：571.5万港元
2023富艺斯香港秋拍
曾梵志《无题07-3》
260×180cm 油彩 画布 2007年
估价：600万-900万港元
成交价：495.3万港元
2023富艺斯香港秋拍
丁乙《十示92-8》
140×160cm 亚克力 漆 画布 1992
估价：160万-280万港元
成交价：215.9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周春芽《绿狗系列——小狗》
150×120cm 油彩 画布 2007
估价：90万-150万港元
成交价：168万港元
2023嘉德香港秋拍
名单份额降至最小化、价格也处于底部震荡中，早期中国当代艺术仍在面临淘洗，正如刘太乃的观点：“此次上拍的早期中国当代艺术均不是艺术家关键时期的作品，市场在淘汰一些非一线的作品。”
王从卉也认为，“早期中国当代部分超千万的高单价作品是极少数，所以从板块来讲是非常微弱的，我觉得这个现象在短期内还不会改变。新人上来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而且名单没有那么齐整。而70、80后的整个名单在香港的表现其实也非常一般，这跟在大陆拍的时候也还不太一样。由于市场不好的原因，中国当代老一代蓝筹的精品也没有出现在市场上，没有高单价的作品，整体状态是非常疲软和示弱的。”
刘炜《梵高的画》
80×65cm 复合媒材 木板 2009
估价：70万-90万港元
成交价：84万港元
2023嘉德香港秋拍
何多苓《冬》
43×52cm 油彩、木板 1984
估价：20万-30万港元
成交价：66万港元
2023保利香港秋拍
谈到该板块的发展，酒仙桥一姐认为仍旧不明朗：“现在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处在一个变化未明的状态，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决定到底要怎么走：坚定内循环，依靠足够大的国内市场，还是继续怀着占领国际市场一隅的野心。现在道路还很模糊，没有答案。”
若从本季香港秋拍成交总额来看，中国20世纪板块（只统计现当代艺术专场）表现最突出的当属赵无极。他共有21件作品上拍，其中5件流拍，16件成交，总成交额超过1亿港元，流拍比例则达到将近1/4。赵无极最高单价作品为《盛夏森林-05.07.54》，以4401万港元成交于香港苏富比现代艺术晚间拍卖。
紧随其后的朱德群共有17件作品上拍，其中7件流拍，流拍比例达到了40%，10件作品的总成交额为5993.4万港元。吴冠中7件作品上拍，其中两件作品流拍。此外，陈逸飞的《西厢待月》以3000万港元成交于保利香港；吴大羽的《无题10》以2469万港元成交于中国嘉德香港，创下个人成交第二高价。
20世纪板块唯一可圈可点的当属吴大羽《无题10》的成交，在王从卉看来，“它极高的精品度跟稀缺度、独特性，使得作品还是得到了有实力的藏家跟机构来进行收藏。”
赵无极《盛夏森林-05.07.54》
92×73cm 油画 画布 1954
估价待询
成交价：4401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陈逸飞《西厢待月》
180×169.8cm 油彩、画布 1994
估价：2500万–3500万港元
成交价：3000万港元
2023保利香港秋拍
吴大羽《无题10》
76×53cm 油彩 画布 约1980
估价：1200万-1800万港元
成交价：2469万港元
2023嘉德香港秋拍
吴冠中《桃花》
45×60cm 油画 木板 1963
估价：1400万-2000万港元
成交价：1678.5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林风眠《秋景》
69.1×69.6cm 颜料 设色纸本 印章 相片 色纸 镜框
估价：260万-500万港元
成交价：774.7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书画专场
然而除此之外，20世纪艺术大师的作品大面积流拍，成为经济下行最直接的表现。王从卉继续谈道：“无论是赵无极、吴冠中、还是朱德群这几位20世纪的大家，都有较多比例的流拍或者低估价成交（他们本身作品的数量就相当大，今年出来的都是中小型作品，属于可买可不买的），所以20世纪整个板块都是示弱的，好像这么多年来这样大规模流拍的状态还是挺少的。”
原因不难猜测，整体市场环境使得千万级别的作品成交受阻。而高价频出的20世纪板块自然首当其冲。“简单来说，还是整体经济环境能量较弱，市场缺钱。过千万或者大几百万的作品对市场是有一定压力的。再加上龙途的份量太大，吸走了相当一部分资金，如果其他的拍品没有很好的性价比优势，就不那么容易达成交易。”伍劲说道。
在刘太乃看来，“20世纪板块的水位过高，虽然不会翻篇，但也要到了要暂停一下的时候。”
同样受到经济较大影响的，还有西方现当代板块的大件作品成交。尤其是在亚洲拍场，在整体市场走低的背景下，没有大资本的介入和救场，高价作品更难找到合适的归宿。
以最受瞩目的香港苏富比“龙途”专场为例，尽管亚美迪欧・莫迪里安尼的《宝丽特・茹丹肖像》以2.729亿港元成交，但是这个数字仍不及2015年购入时的4281万美元（3.32亿港元），比买入时的价格降低了6000万港元。而估价超过4000万港元的大卫・霍克尼《狮子的图像》、藤田嗣治《裸女与猫》，以及超过2000万港元的草间弥生《献给天空诉述我心声的花朵》均走向了流拍的结局。
亚美迪欧・莫迪里安尼《宝丽特・茹丹肖像》
100.3×65.4cm 油画画布 约1919
估价待询
成交价：2.729亿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草间弥生《献给天空诉述我心声的花朵》
300×211×203cm 着色铜雕 2018
估价：2200万-2800万港元
流拍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在西方艺术大师之外，香港拍卖市场曾经一度是西方当代及新兴艺术家崭露头角的舞台。此次“龙途”专场中马克・布拉德福德《洛杉矶》、拉希德・约翰逊的《无题 逃脱拼贴》以及亚历克斯・卡茨的《准时》均以低于低估价的价格成交。甚至在香港苏富比的日间拍卖中，一件更为年轻和潮流的六角彩子《无题》，以低于估价40%的价格成交。
在伍劲看来，“我感觉西方板块压力可能更大，尤其是那种已经获得全球广泛认可的大名家，以及所谓的西方新兴艺术家过去几年在香港甚至亚洲市场攻城略地，价格也屡创新高，这个部分目前遇到了一个瓶颈。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作品都低于估价很多（甚至30%、50%）成交，有种慌不择路的感觉，这说明有些买家在快速地离场。”
马克・布拉德福德《洛杉矶》
304.8×304.8cm 复合媒材画布 2019
估价：3000万-5000万港元
成交价：2949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拉希德・约翰逊《无题 逃脱拼贴》
185.4×247×5.7cm 瓷砖、 镜面砖、红橡木地板、乙烯基塑特殊颜料、喷雾瓷漆、油彩棒、黑肥皂及蜡 2020
估价：400万-600万港元
成交价：355.6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亚历克斯・卡茨《准时》
259.1×548.6cm 油画亚麻布 2001
估价：1200万-1800万港元
成交价：1134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六角彩子《无题》
120.7×190cm 亚克力画布 2010
估价：220万-380万港元
成交价：165.1万港元
2023香港苏富比秋拍
无论是各大板块均缺乏亮点的宏观上的冷静，还是大面积流拍或贴近低估价落槌的具体成交数据，今年香港秋拍的整体氛围不仅比去年同期更差，而且相比于几家拍卖行的春拍成交总额，也呈现出总体下降的趋势。
根据艺术阿尔法创始人李熠的分析，“之前有业内人士推测，资金将从前两年高歌猛进的新生代艺术品市场转移到更为保险的蓝筹，但是从这次秋拍来看，蓝筹市场也不尽人意，说明还是市场资金吃紧。后面拍行的征集策略和买家的购买策略可能都会有一些调整。”
香港的市场氛围必然会降低内地市场预期，内地秋拍将采取何种策略应对？在市场缺钱的状况下，一方面拍卖行和卖家可能需要降低价格预期，将估价调整到与市场匹配的区间；另一方面尚有价格空间的70、80后艺术家仍有较大的余地继续深入挖掘和耕耘；而大件的作品的过手，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都会更加谨慎。用酒仙桥一姐的话说：“整体形势会低迷一阵。香港拍场是个风向标，现在这个结果是会打击信心的，这点我们需要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