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斌和昭旻是亲兄弟,是两个精彩的个体。慧斌能言,三五人群常围着他转神侃大山,他天生就是为画而生的,整天津津乐道他的画。昭旻性格文静,大多场合他只旁观,甚至冷冷地漠视。长时间相处才发现文静秀气、不善言辞只是他的表象,昭旻不仅能言,也很善辨,他判断力惊人,看待问题具有犀利的深刻。他们兄弟二人如同他们这次的展览画作,就是一出“双簧”。他们一前一后配合默契,暗自窃喜着扮演者与操纵者之间予人们造成的错愕,表达着一如现实中的“你”与背后的“我”之间的关联。
慧斌从最初的“笼子”系列,迷恋铁锈、青铜色的浑厚,用时间历练着技巧,又同时用以消解着无谓的时间。流淌的岁月淬炼着他的执着,笼子显然是他潜意识中的精神枷锁,他挣扎着、无助而困惑,企图隐逸的情绪让他愈发纳言。他的“簧”显出僵硬之态,而昭旻对他进行了适时的润滑,他在“笼、鸟人与鸟语”中犀利地提点出慧斌的偏执,所画之笼该是现实之笼。所幸,慧斌在隐性指引下创作新的系列“惹青花”,这时的轻松得意在画面自然体现,以前的指向性、图式化开始消解,统统转化成轻松地戏谑、调侃,诙谐地展露出玩世不恭的俏皮,反讽中寻得畅快。
这样看来,慧斌是前戏,昭旻是后控;即使双簧的形式一同过去的记忆泛黄,我们还是可以从双簧的演绎中体悟真正的合二为一才能表演淋漓,其间需要极其默契。恰好,他们是亲兄弟。
昭旻习惯思考,也擅于书写思考。他从“绳”、“套”系列开始,不断从自我经历中探究人生终极,他体味着自我的、社会的、众多的、无形的犹如绳套般的规则、教条像桎梏般勒索着人类,他不得不抛出这本质,也无疑影响到离他心灵最近的哥哥。慧斌的笼子起初要阐述的人性挣扎与沉溺与昭旻的气息如此吻合。
昭旻工作之处离一个香火旺盛的寺院不远,种种接触和渗透后他创作了一系列的“佛陀”,在他的画作中佛性即人性。他延续着之前的创作手法,透明的粘腻挂在众相的变相,表相的内相。狰狞、扭曲、肥硕、丑恶的形象血淋淋被揭示开来。初起他言说还有诸多纠结,看到佛走下神龛,比人性更奸险与粗陋地“活色生香”,令他震惊。他一直犹疑、混沌,直到近作,他像被“开光”般警醒,自由的线条编织成一张张玄秘的网,色的隐匿下佛若隐若现,恰又印证“色即是空”的最终神示。
这一下,昭旻说很快乐,非常愉悦;这一下,慧斌的胡子扎起轻松的小辫...
这是一出双簧。
而我这篇叫双簧记,只是一篇记录,仅此而已。——吴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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