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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与鉴定的学术之差 鉴定的最后稻草是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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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04.24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陈鹏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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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与鉴定是两回事。先来说考古。考古是一个人把自己交付给历史的事业。考古大体可以理解为是发掘和考量文明遗迹的体力和心力结合的劳作。考古现场出现的无论是绢帛、陶器、石刻还是青铜器,只要这个现场是靠得住的,这些就是那个时代可靠的文明物证。考古学家的使命和他们最大的关注是研究好这些器物,并通过这些器物,渐渐完成这些器物所在的那个时代的文明拼图,为当代和后世提供研究那个时代的可靠佐证。考古,没有真假问题。文明遗迹或者说考古现场从不给后人的邪念和捏造留有余地。考古学家都是或者说应该是这世上坦然真诚的人。他们生活在没有谎言的环境里,他们所有的精力,花费在阐述和理解真相的过程里。这就是考古和考古界,非常严谨的学术。所以,界外的人们,不应该去打搅考古学家的清梦。
鉴定则是一种不得不出现,又不会不永久存在下去的行当。历代的器物浩如烟海,而人生不过百年。这么浅显的生命,面对数千年的历史深厚,要说看透、猜破,实在不可能。只是人总得要记忆和感受往事、感受历史,由此就有了鉴定这一行。鉴定面对的历来器物,都是离开了出处的。浩如烟海的历代器物,散落在了光阴和风尘里,和人们不期而遇,看上去孤单无助,其实风采是往日的风采,色泽是经年的色泽,沉着安宁,精光照人。这让人心生感动,也每每让人想着去看透、猜破。由此,鉴定这一行毫无异议地出现了。鉴定面对的和期待解决的,是真假问题。鉴定家一生纠结的就是真假问题。鉴定家都是或者说都会是心力饱满、屡败屡战的人。没有一个鉴定家没有落败的经历,即使获得过很大和许多成功,也会转眼间落败。鉴定家是追日的夸父。追日时的夸父很快乐。阅历、智慧、定力,还有常识,是夸父追日时的手杖。阅历、智慧和定力,还有常识,归结起来是直觉。譬如,唐三彩对唐人来说是新的,对后人、对你我来说是古玩。唐人的唐三彩,它的美,时下仿制的唐三彩无法比拟。而我们现在见到的唐人的唐三彩,比唐人见到的又要美得多。时间是美的最伟大的创造者。这是直觉。可惜,鉴定这事儿,开始做了,先有的是直觉。做得很好了之后,往往丢失的也是直觉。而直觉,对鉴定来说是最要紧的。直觉在许多时候比科学更有宽容度。鉴定需要的就是这种比科学要大的宽容度。
考古和鉴定当然是两回事。考古是学术,鉴定是直觉。国家博物馆的研究员,大体是考古学家,而历来成功的收藏者,大体是鉴定家。曾听得故宫博物院的权威专家说过,他只对考古感兴趣,鉴定不是他的所长。他不会给人们鉴定器物,因为对于离开了出处的历代器物来说,科学解决不了问题。他只能说的是,各人收藏的器物,各人自己喜欢就好。这是真正的考古学家的心里话。也曾听到卓有成就的收藏者说,鉴定者和作伪者读的是一本书,器物鉴定的所有的要点,同样是作伪者所要一一攻克的要点。面对无言的器物,要鉴定出真假来,最后一根稻草只能是直觉了。真的历代器物是有灵性的,无声,却会说话,会告诉你,它是真的。还有,字画不同于器物。历代字画的考古意义上的专家,和鉴定家往往是浑然不分彼此。因为,所有的堪称文物古玩的器物中,只有字画的内核是艺术,其余都是工艺美术。字画的考古和鉴定,所需要的文化涵养远远越过了无论是考古学家还是鉴定家的雪线。这个区别,导致了上述的考古与鉴定的分与合。遗憾或者说充满兴味的是,因为字画的特殊状况,国家博物馆的许多件国宝级字画的学术报告,都以存在异议作为结论。考古与鉴定,内中的婉转曲直,表明这是一个特殊的文化领域,这个领域准入的门槛非同一般。考古与鉴定,是很小众的事。历史上从来没有像时下这样,这个领域至少有数以百万计的人热衷涌入。加上心态广泛失衡,扑朔迷离的状况出现就在所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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