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生活在一个艺术的家庭氛围里,很多时候我的梦想也许不是当个画家,可能是舞蹈家,歌唱家。即使是大学本科的学习也是懵懵懂懂,当时我家人希望我去考师范类的学校,然后出来当老师,我所有的计划都和家里人为我的筹划按部就班地走着,直到研究生的学习,目的也不过是出来进一所高校…..
2010年研究生毕业的我面临了高校饱和的现实,又花了两年的时间准备去考博,但是那个时候为情所牵绊,一直没有去考试,再后来我开始在厦门的出租房里自己摸索画画.后来结识了一批北京来的朋友,其中一位留在了厦门,他们在艺术上的坚持给了我很多动力,我们就在一起画画,后来厦门一位朋友提供了一套毛坯房,我们几个人就在那坚持创作。
2013年受到曾健勇先生画展的影响,我开始思索如何从学院派的全国美展的模式中走出来,然后学习借鉴画了一批当时很卡通的作品。这一年,我们陆续在厦门搞起了群展,厦门和北京的画廊开始找我合作。这批作品卖得还算可观,虽然现在看那批作品显得相当幼稚。旧雨今来轩的王彤老师,丹麦皇家学院的教授看到我这批卡通的作品,直接给予了否定,中间偶尔几张不经意的作品,他告诉我要往那个方向去走才对。也有一些收藏家觉得我还没有自己独立的风格。
2014到2015年我开始思索如何成为一个独立的艺术家,我到底需要如何去画?我试图打破一些固有的东西,在纸上先做肌理,先从非具象开始,一开始只是不假思索地把很多协调或者互补的色彩喷洒在画面上,带干时,再根据画面需要加入艺术形象。所以这一时期的作品几乎是没有草稿的,很即兴,微微有点效果出现,我开始试图更加控制背景色彩的虚实和浓度,我在思索波洛克是如何完成一张抽象作品,他是否在创作中会有无意识的状态,还是感性背后很理性地干预?我还试图用熟宣画出水墨的效果……这个时期更多就是实验,找到属于自己的语言,2014到2015年,我分别在厦门和北京举办了个人画展,特别是在北京的展览,在展览前,所有的作品都被买走,收藏我最多的是一位湖北收藏家的女儿,她对我这一时期的作品非常感兴趣,她励志也要成为像她父亲那样的收藏家。这虽然不是我的第一桶金,但是对于艺术创作无非是一个振奋人心的鼓舞:有人认可我的作品,而且他们愿意花钱来购买…..
2015年我在水墨本体上的研究多了起来,我开始觉得自己水墨修养还不够,如何把水墨的材质发掘出来?如何画出水墨的味道,我还是很欠缺。尽管实验水墨似乎要打破这个水墨的媒介,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东西是需要继承的,而不是一味地创新。色彩上我开始变得柔和一些,而不是水彩画能达到的效果,用笔用墨我也开始讲究起来,我不再用熟宣作画,那是一种制作,没有传统笔墨抒写的快乐。内容表达上我也开始和佛法挂钩,我想用佛法去引导众生,用一种慈悲的力量去感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是整个人类要探讨的话题,有生即有死,因果循环……我们为什么会痛苦?为什么会有灾难?为什么…..我并没有诉说师父们的生活,而是以自己的视角和感悟画出一些作品……
从2015年末到2016年初我经常出访寺庙,去参加法会,认识新的法师,他们的心性和智慧让我对人生感悟很多,所以16年初我似乎把这种情愫寄托在景物上,寺庙的一砖一瓦都是我思维的触动,也就是这一年,我在寺庙参加观音诞法会向观世音菩萨求子,我怀孕了,我躺过了孕期前三个月的保胎期,当时医生是判我死刑的,我坚持不流产,念佛等待……这一年作为一个母亲的角色我选择暂时离开画坛。
2017年我的身份已经转变成一位母亲,而且经过生产催生剖腹产的痛,我俨然已经历练成一名勇士。大概4月份我重新拿起画笔描绘生活,我发现生活带给我更多的爱,作为母亲对子女的爱,作为女儿对父母的爱,作为人类对自然的爱…….这种爱使我更关注当下,体味人间百态,我穿梭市井,街头,等车的人,等红绿灯的人,玩手机的家人,所有所有也许曾经不会体会到的,我都一一体会。而且我发现自己就像一位诗人一样,情感饱满,所有的东西,人和物都可以化作我画面的一部分……
我想一位艺术家应该是饱含激情的,不应该为画画而画画,我再也不是研究生时候为了参加一个美展,熬磨几个月的人了,我的创作速度很惊人,是因为我的创作情丝不断,我想这就是一个艺术家应该具备的。
我认为艺术不一定都是悲苦的,曾经有位艺术家对我说我的生活太安全了,孔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和乐,每个人来世间的使命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对艺术的诠释。所以做好自己,顺其自然,画出自己的自性。“不自美方为美”没有必要告诉别人自己有多美,而是让人走进你美丽的世界……
——雷丁狄
201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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