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与怕黑,是一枚硬币的两面。
由于怕黑——不敢在漆黑的夜里闭上眼睛——拖延着不去休息——于是熬夜,如此往复的恶性循环,与时差无关,到了地球的另一端,我依然是夜猫子。
怕黑可以点灯,但心灵的黑洞是填不满的,需要用仅有的一点热爱来抵抗人生注定的虚无。悲观无处不在,画画是我抵抗悲观的唯一方式。自从我知道死亡是无法避免的,一切终将灰飞烟灭。我曾试图用很多时间去寻找生命的意义,让自己努力地爱上这个短暂停留的世界。大部分时间我也会用发呆、看电影、看书、喝咖啡、刷美剧和撸猫来挨过漫漫长夜,等天色渐亮,便可以安心睡去,有时,我也会用一点温和不上瘾的药物来助眠。
睡得很沉时,梦便有了真实感,不愿从梦中醒來,就如同不想再走进现实世界的虛无。被迫醒来时,胸腔通常被巨大的疼痛和委屈所填满,像一个溺水的人,无法呼吸,眼泪也会不由自主地流下……
听朋友说过,一个戒毒专家吸毒上瘾后,因为相较于现实的太过无聊,情愿选择死于吸毒。梦想中的一切都能及时得到满足,而且如同沉沉的,不会醒来的梦境一般真实,这种感觉,想想都很美好。
其实,男权社会所谓的爱情,也是给女人的一剂“迷幻药”。因为“爱情”本身并不存在,但它却大量存在于男权社会的文艺作品里,这完全是一种洗脑。男人自己不相信爱情,但却希望女人相信。
很多女性在成长过程中都缺爱,尤其是家里有哥哥弟弟,自己“十分多余”的情况下,多半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辗转在所谓的“亲密关系”中,幻想着得到并不存在的、无条件的偏爱和例外。
民国时的才女们,也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为情所困,被情所累。明明可以靠才华,明明可以自己给自己幸福和安全感,却偏偏认为要依赖男人情感的施舍才能得到,造成一个又一个悲剧。仿佛从破碎的生命中,才能找到活着的血淋淋的证据。那些在情情爱爱中获得创作灵感,从而成就自己的,还稍微好些。但这些泣血的文字和作品,往往成了一代代恋爱脑女人们的圣经——不弄得遍体鳞伤、不虐、不撕心裂肺——就不足以为“爱”。
能上瘾且伤害身体的,都归入不可回收“垃圾”就对了,人早晚会被不健康的欲望所吞噬,这是符合“道”的,非宗教和道德的那种“道”,这是宇宙自然规律。人不该相信自己拥有的信念才是唯一的真理;无需向早已麻木的人索要情感和慰藉;不必向一个无差别杀人者普及生命如何宝贵;也不该向乞丐宣讲钱财乃身外之物和及时行乐的消费观念;不能和穷人讨论“一个亿的小目标其实可以轻易地实现”……
疫情时,我开始了喝酒,虽然通常以皮肤过敏和连续几天的迷迷糊糊做为代价,总比清醒着好。记得一次,从“曼谷监狱”、“浮世绘”、“白日梦想家”到“爱情罗曼史”,最后以闻名遐迩的“苦艾酒”结束,仿佛是为了搜集这些名字,而喝了这些酒。
人总是想抓住点什么,所以才有各种瘾和各种癖,真是自以为是的,贪心的人类……
2023.12.27
生日当天写于杭州闲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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