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著名艺术家、雕塑家尚平谈黄翔艺术:
一个雕塑工作者对于诗人的隻字片语
社会雕塑
约瑟夫 波依斯 Joseph Beuys (1921-1986)
人的思想.言语.行为...... 都是雕塑
战争是我们精神无能所造成...
每件艺术品必须有开天闢地的气质
雕塑不是用看的
只能用直觉来感受
为其他感官开启直觉之门
尤其是
倾听者 感觉者 意愿者
诗,居于各式已知或未知的艺术型态之中,总维持它恰如其分的精到优雅;它如同一股引力,引导著人们透过材质、形式、结构支配,同时也创造美的脉络而生生不息。作为一个诗人,黄翔己将诗内化于性、于命,阅读他的诗作,予人深刻的感受与高远的境界。在华文的写作世界裡,黄翔便以他的坚毅鎔铸意象万千,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字句,绽放那一朵朵震古铄今的艺文之花。
评论或者欣赏一个艺术家的创作,终究是要返回作者或艺术家本身。黄翔以其身体作为震央所展开的诗、书、画混元一体,早已超越近代人们理解与审美感知的界线。如一枚孤寂傲岸的晨星兀自运行在异次元的轨道,将人类对于文化真切的信仰,予以前所未有的高度全新佈局,召唤,创造出一个新的苍穹。并透过其人、其言、其行,贯注于其间那一种对文化及自由真实的信仰所发散出的精神力量。诚如德国行动艺术家波伊斯所言—— 一种开天闢地的气质。
诗人黄翔的传奇经历,令人更乐于将它看成一个连续的行为艺术,一个扎扎实实的社会实践。无论是从历史、社会抑或是语文、文化面向切入,都能一窥属于他的独特艺术事件;而事件现象的文本,仍在运动当中,仍然在发光发热。彷彿这个时代攫住了他而向他追讨以便填补这一代人丢失的空洞苍白与贫乏。
「 四月这个残酷的季节」
「 四月也是希望与浓荫覆盖下的湖水」
在黄翔即将举办书画艺术展的四月的前夕,我想以法兰克福学派阿多诺的话作为结语:「现代社会中,个人从宰制中解放出来的可能性,在于真正的艺术家的作品中;真正的艺术家,藉著他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世界的深切体会,来面对即有的现实。因此,真正的艺术具有一种颠覆的潜能,而且它做为ㄧ种认知的形式—ㄧ种朝向未来的真理追求。」
中国著名艺术家高氏兄弟谈黄翔:
向黑暗时代的越界诗人黄翔致敬 (摘录)
米沃什在一篇关于前苏联已故流亡诗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布罗茨基的散文中曾说:可以用“崇高”来描述布罗茨基的诗歌。他的命运显示了人类思想的高迈,正如普希金评价密茨凯维奇时的所说的,“他站在高处审视生活。” 显然,这话也完全可以用于黄翔。国际作家议会主席、美国作家、诗人罗素·班克斯曾在美国匹兹堡市为流亡诗人黄翔举办的一次纪念活动上将黄翔与布罗茨基相提并论,称黄翔是中国的布罗茨基。
黄翔与布罗茨基的确有许多相似之处,两位诗人都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年龄相差一岁,都早年失学浪迹社会,为了谋生都做过多种工作,都无可救药地爱上自由与诗歌,都因此遭遇JI-QUAN专-ZHI机器的残酷迫害,多次被判刑入狱,后来都流亡美国,居住在纽约。除了诗歌,他们都写下了大量的与其诗歌一样出色的散文作品。他们都挚爱自己祖国的母语,以母语写诗,都以诗人的身份在西方赢得了应得的荣誉。
布罗茨基曾称曼德尔施塔姆是“文化型诗人”、“文明的孩子”,其实,他自己一直沉醉于文学的文本世界,也是一位“文化型诗人”,“文明的孩子”。他的诗歌融合了俄罗斯传统诗歌,尤其是“白银时代”的诗歌,以及西方现代主义诗歌的诸多因素。布罗茨基深谙人性的幽暗,似乎认定世界不堪拯救,“时间只会使邪恶增值”,因而一直固守于个人与文学的立场,认为诗歌是“一个人抵抗奴役的事业”。而黄翔则是一位崇尚行动与生命体验的表现主义诗人,他比布罗茨基遭遇了更为惨烈的迫害,他的反抗也更为直接、激烈。他不满足于做一个从文本到文本的诗人,而以超越的眼光与情怀将自己的朗诵、书画、行为踪迹与诗歌文本视为一体,旨在实现一种诗化人生。
布罗茨基与黄翔两者同样重要,同样优秀。就像歌德与雨果,泰戈尔与惠特曼,尼采哲学中的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只有差异,而无高下之分。布罗茨基因获诺奖,其著作已被全世界广泛翻译、阅读、研究,他的作品就像一座已被探明的金矿。相比,黄翔已在海外出版的二十多部数百万字的诗歌、诗论、文论、诗化哲学、自传体长篇小说、散文随笔、政论和回忆录等作品在被广泛翻译、阅读、研究之前,就像是一座尚未被完全探明的金矿。而管中窥豹,就已探明的部分来看,黄翔是和布罗茨基同样重要的世界级的诗人。
他是黑暗时代的诗人。作为黑暗时代最有代表性的诗人,他比食指、北岛更早地以诗歌负起时代的重轭。
黄翔比同时代的诗人怀有更大的生命激情与文化理想。他说:“对我而言,无论诗歌、狂草书法艺术和象形画,其主体,非‘形式’、非‘色块’、而是‘诗’、宇宙生命‘大诗’。我写诗、写书(狂草书法艺术)、也写画。一切都是‘写’。包括诗歌朗诵和行为艺术也是声音、表情、肢体语言的‘书写’”。黄翔一直试图“把文学分类意义上的诗,化为宇宙生命大诗。让小众化的诗走进街道、广场、人群、展厅和慱物馆。让诗歌不仅仅是文字或符码的书写,而成为一种‘综合文体’和‘立体艺术’。让诗不仅是‘文字的诗’、也是‘色彩的诗’、‘线条的诗’、行为主义的‘行为书写’、诗歌朗诵的‘声音书写’和‘诗的霹雳舞’与‘诗的摇滚乐’”。
黄翔全面践行其越界诗歌理念是在他与秋潇雨兰于1997年流亡美国精神生命获得再生之后。2004年黄翔曾应邀为北美避难城市网的匹兹堡驻市作家,在匹兹堡居住了三年,期间他挥笔将自己的诗歌自由地书写于他居住的房子内外的墙壁上,通过每天不断的书写行为把诗歌、书法与建筑长久地融为一体,完成了“房子诗歌”。一座本来在美国很普通的木屋因诗人黄翔曾居住并诗意书写而成为匹兹堡艺术博物馆长期展出的重要装置艺术作品,也成了匹兹堡市一处独特的人文景点与文化地标。为表彰黄翔为匹兹堡市做出的贡献,2004年11月21日,匹兹堡市为黄翔举办了纪念活动,该市市长宣布每年的这一天为匹兹堡的“黄翔日”。
布罗茨基流亡美国后学会了英语,并能用英语写出美妙的散文,并加入了美国籍,但他似乎并没有融入美国,他宁愿生活在文学的文本世界里。 黄翔流亡美国至今已近二十年,一直没加入美国籍,他一直用汉语写作。由于一直有秋潇雨兰相伴,语言的障碍似乎并没怎么影响黄翔融入美国的生活,与西方对话。他一次次应邀在欧美许多大学演讲、朗诵,参加艺术展与各种社交活动,一次次接受媒体采访,一次次以即兴的诗意行为与美国艺术家合作。
黄翔以诗歌朗诵、诗歌-狂草书写与美国艺术家展开的合作特别显示了他跨文化的越界对话才能,比如他与美国著名爵士乐音乐家奥利弗·莱克(Olive Lake)在匹兹堡和纽约多次联合举行的“爵士乐/诗歌”表演,与美国画家威廉·洛克(William Rock)合作的以人类历史上的杰出人物的肖像为主体的绘画、诗歌与书法为一体的《世纪的群山》,与艺术家、天体探秘者兰德尔·迪·朱塞佩(Randall di Giuseppe)合作的诗书画作品《星云交响诗》,黄翔在每一次合作中都倾注全部的生命激情,每一次合作都是一次中西文化精神的彼此砥砺与交融。
黄翔的内心仿佛永远躁动着星系搅动星云般的创作激情,人到老年,精神再生,激情不减反增。2009年开始以水墨与丙烯颜料在宣纸创作的《东方独唱:岩浆与火焰的天体和大地─宇宙生命大诗》系列,这一系列作品融原创的诗歌、书法与绘画于一体,模糊了具象与抽象、再现与表现、描绘与书写之间的界限。用黄翔自己的话说,“诗满溢成书法,书法延伸成线条与色彩而成画。”这些作品与以花鸟、山水、人物划分的传统水墨画迥然不同,与艺术界的“实验水墨”、“观念水墨”倒有相通之处,但由于黄翔独有的原创诗歌、狂草书法的融入,又使这些作品别有一种原生的特质。它们与黄翔近期创作的“诗化大赋”《大石磬》、《闲情赋》、《大白扇铭》、《诗思奥义》、《宇宙人体金字塔》形式不同,但精神一致。它们都显示,黄翔在创作这些作品时,他的精神已经彻底穿越了黑暗时代的苦难记忆,摆脱了意识形态的焦虑,回归至东方文明的古老童年——天人合一的宇宙精神与诗化生命哲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