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艺术中有一种绘画是在画面上运用薄薄的、流动的颜色,画面底子更像是身体,被带入到素描和绘画的本身过程中去。透明的形式抑或色调关系对徐赫而言,是为了在画面及底层的相互关系中引入更多的冥想空间。因此,这些绘画作品有时并非关注绘画性,有时在看第二眼的时候才能得以辨认,或者仅仅在印象中对主题进行阐述,却同时获得了一种与中国水墨画传统异曲同工的特别张力。这些绘画涂抹充满形状的高贵,同时带有无形、偶然、赤裸裸、担忧却短暂敏感的瞬间性。
文/德国艺术史论家乌苏拉?潘汉斯?比勒
我们在徐赫作品里看到了什麽呢?线条与色彩交织的区域,奔走爆发的色彩,以及停留在绘画中心的空灵:气韵.
关于“气”,在西方的语言里,很难找到与之相对应的词来抓住领会它.情绪、力、或者呼吸、势、自然、甚至风,全可以在文化和艺术作品中细微感受到它的存在.〈
在观看的过程中,在点线面之间的相互关系中,还可以转化出更多的气感:所以,哪怕是在迥异的洲际文化背景下,由于有近似气感的共性特征存在,艺术,便可以成为一种超越文化国界不断蔓延地语言. 〈
凡作画者必先以气胜,这意味着,线条和用笔与艺术家合二为一,艺术家的灵肉、力量瞬间在画面上爆发.由此形成艺术家个人的不能被重复复制的气质语言.当然,气息并非一蹴而就形成的,需要酝酿积累,在创作的前期,对周遭世界的洞察并吞,个体融入自然情境的通感体验,犹如在虚空的容器里接纳抓紧空间里游荡飘浮的精神,倾卸迸发在作品上。〈
我们不能单从形式表面来理解徐赫的作品,它仅仅在语言上为形式提供了一个强烈的有效注脚.更重要的是,动荡的情感性色彩与色彩层次在画面里的强烈转换交融变化无一不在背后悄然暗示:这其实是在书写对社会政治因素准确的观察。一方面,有力的色彩与笔触如影随形相互作用、映照,自性雕凿,几乎浑然天成的与权力、政治、信仰末梢相互影射勾连;另一方面---爆发,单个线条在它自体的中心,急速肆意奔逃,与线条本身对立,与中心背后的群体遁失对立---喻示着演变,一个社会时局的演变.艺术家借此不断咋问:什麽是权力?谁在置肘权力?画面里被撕裂的公共暴力与未来之国自然对话:中国在迅速变迁,人也在动态的变迁中快速变异,丧失一切.〈
在艺术家更早一些时期的作品里,艺术家试图于中国文化中捕捉某种方位:民族图腾的断裂、传统的继承和发扬。例如一个拳头击打一只鸟的面部(一个传统中国文化符号的象征)的图式,涂抹在一个人为作旧古意的背景里。而在另外一些作品里,具体的某个人物的面部性格特征被消解:每一个,你可以在他人中发现共性.〈
在这里艺术家越过了与传统的链接,指向在被摧毁的旧有传统上尝试重新建立当代中国文化精神的企图.仿佛他的当代艺术沿袭了中国一贯的传统艺术风格细节,而同时又在展示西式的表现语言.东西方文化通过徐赫作品显现惊人的一致性,没有刻意的寻找,但在这里却被发现;没有文化的生硬嫁接,但以一种相似性,使两种文化贯穿艺术形式抵达相互认知的彼岸.〈
于是,人们悟到了中国式艺术的妙不可言之处.〈
艺术,作为一种语言,令不同文化气质和历史的隔阂消除成为可能了吗?
或许,这便是艺术中的“气”,它承载转化了这些信息?
------------Germany,Daniela Riess 德国艺术史论家达尼拉? 丽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