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田的绘画带有强烈的时代记忆色彩,他的作品拥有一份激荡思索之后的冷峻与理性。“红”系列或许从视觉效果上给予观者最直观的冲击,他对身体的描绘超出了生活常态的形象,大红色彩在视觉上成为对抗悲凉的一种力量,也成为倔强生命的表现。除了倔强的生命意识,沧桑的历史感也是他作品中不可或缺的成分,独特的时代背景,使得艺术家对历史的沧桑巨变有着深切感怀。
商报:无论是“红”系列,还是最近创作的组画系列“忘却的日记”,您的很多绘画作品里都充满了某种对时代的深沉思索与忧虑。
张起田:是有这种担忧的情绪与成分在其中,我认为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最应该具备的心理素质是清醒,至少有一部分人要保持着清醒。但就目前形势来看,也对当今的中国知识分子提出了一定的要求。
商报:有评论说您由于受家庭影响,一直对历史怀揣着敬意,其实这点从您创作的主题思想方面也可见一斑。您能大致概括一下其中的缘由吗?
张起田:我钟情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题材的刻画,也一直对其抱有无限的表达欲望,总体来讲,这样的情结无关乎年代,我关注的实质问题归根结底是“时间”。首先,对于整个社会,我更多地试图对其中存在的现实问题进行挖掘与剖析;其次,对于我个人,那个年代的确深刻地影响着我的少年时期,个人家庭的起伏也是社会境迁史的一个缩影。
中国社会在这近百年的时间里不断地进行着改革,并取得了巨大进步,我倾向用纵向与横向结合的历史态度去看待现实,这可以看做是我创作的初衷;同时,我在具体的创作过程中,尤其是近几年,开始尝试逐渐将艺术“观念”与文化“符号”表达转化成为“审美”情趣,寻求绘画性,通过画面直达观者内心是我的最终美学追求。
商报:那您的家庭对您从事艺术创作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张起田:受家庭的影响,我幼时便接触京剧,很小的时候便被抱着去看京剧,耳濡目染之下,我开始尝试用画笔记录下自己看过的京剧人物或场景,这在当时也是一个感情的出口,逐渐培养起了我对绘画的兴趣。
商报:您的“红”系列中,打破了传统人体构图形式,截取局部的身体并对其进行细致描绘,在色彩处理上,将红色的运用夸张处理,这与主体以外的背景或服装的暗淡色调形成强烈的反差。
张起田:我的创作理念可以归结为寻找一种陌生感,即不与时人唱同调,保持属于自己的一份思考,追求回到内心、更接近现代人自我心灵的表述方式,去映照一个主观意象化的图示。不管是艺术创作,还是为人处世,我都希望做到更加适合自己,从而拥有一份纯粹的审美趣味。
商报:您的“红伞”系列通常将现代气质的女性置于与之相差甚远的西北风情的背景下,另外伞的红跟人物与建筑主体的灰与白,从感观上看,是突兀的,这样的处理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张起田:我曾多次去陕北写生,对那里典型的人文与自然环境印象深刻;至于反差强烈的色彩搭配运用则源于当时创作的一种感觉。
商报:您的绘画带有强烈的时代记忆色彩,与许多当代艺术创作相比,您的作品拥有着一份激烈思索之外的宁静与理性。
张起田:有句话叫“太阳底下无新事”。自古至今,人的生存规律以及宏观社会环境,都是在按照一定的规律在运行,很多事物是循环往复的,所以对艺术的时间界限可以“模糊”些,区分作品属于当代或传统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作品中流露出来的精神气质,当代精神需要具有批判性,即提出问题的能力。总而言之,是把我自己了解到的外在物质与表象,变成内在的表达,表现人的内心,将人的内在用当代的绘画艺术语言表现出来。(商报记者 丛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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