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林
(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综合绘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水墨画院副院长,北京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画艺术委员会秘书长。)
在第13届全国美展中,综合材料绘画有26件作品入选进京在中国美术馆展出,青年画家张卉的重大题材绘画《红色摇篮》,尤为引人瞩目与深思。她的作品紧扣13届全国美展“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的创作主题,回望新中国成立前,中国共产党走过的艰难曲折而又辉煌胜利之路,把目光集中在中国革命第一个红色之都瑞金。70年,新中国有很多华彩篇章与历史画面,但70年前,新中国的摇篮、新中国的雏形、最早的中央政府在哪里?是什么样子?记忆已经远去,这正是张卉在这个特殊时刻想用《红色摇篮》告诉大家的。
最早的红色之都与新中国成立相隔18年。1931年毛泽东,朱德率领红军到达瑞金,建立了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瑞金成为中共中央、中央政府、中央军委所在地。因此。张卉选择瑞金中央临时政府旧址,作为13届全国美展的作品主题,大有深意与艺术表现的巨大空间。这个充满画面的中央临时政府旧址建筑,有宽阔的步阶,有6个立柱支撑,构成耸立的尖顶墙面。在略有仰视的画境中,有伟岸、厚重,稳定的结构和视觉感受,建构了作品主题的可信形象和精神,为作品的深入表现、刻画、营造、发展,做了内在坚实的铺陈与准备。
张卉的《红色摇篮》有饱满充分的色彩表现与细微准确的情绪把握。她使用了矿物色、氧化铁颜料、珐琅彩颜料、陶瓷釉彩、茶粉、金银铜箔等丰富多层色彩,呈现出明快、富有力量感使命感、柔和、略蒙暖黄的色彩调子。她的色彩表现了新政权的庄严、真诚、质朴、坚定与活力,红都的年轻、纯粹、和谐与温暖的气氛扑面而来。在明亮、坚毅、富有活力的主调中,浸蕴着凝重、深沉、重负的意味。这既有斗争环境的严酷,更因第五次反围剿失利,红军被迫放弃瑞金而转移,开始了极其艰苦、惊险、悲壮、漫长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这虽是非常微妙悲壮的情绪,是隐含的复调,但对青年艺术家表现历史重大题材,无疑是艺术深层的考验。
在《红色摇篮》的画面中,大小方块几何形体、方形贴箔,与建筑基本型融为一体。张卉充分发挥原生态材料的质感,她用细河沙、敦煌土、煤粉、海泡石等等粗粒,经过反复罩染打磨,用艺术质感追忆中央临时政府的老屋、红军的粗布军装、简陋艰苦的战斗环境,追忆红军的精神、红军的理想、红军的品质、红军的力量、红军的艰苦朴素。一切都是远去历史的粗粒与肌理的顿挫。张卉抓住了综合材料绘画特有的丰富质感与全新的表现手法,使绘画创作沿着主题的高度与深度,进行深度挖掘与深入的艺术表现,使画面质感层层递进,远及历史,艺术表现更加细腻入微,从而获得更加宏大宽阔,更及精神高度,更激荡魂魄的艺术场景,这正是张卉的综合材料绘画《红色摇篮》的魅力与价值所在。
当然,找到思想主题、艺术主题、艺术情感与综合材料绘画的契合点,是异常困难、充满荆棘、真伪重重的探索与发现过程。张卉在用综合材料绘画完成重大题材创作,以及绘画创作的探索与发现,取得了成功。重大题材绘画,创作的难点在于思想的高度与深度,在于对主题研究的透彻,在于大量素材的凝聚与提炼,在于主题绘画性的集聚整理与选择,在于艺术情绪、艺术气氛、艺术情感的精准把握,张卉用《红色摇篮》对重大题材综合材料绘画创作,作出了深刻精彩的解读与阐释,成为第十三届全国美展综合材料绘画重要主题作品的杰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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