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NFO的加入扰乱了我的评论”——与Christian Jankowski的一次自我反射的对话
Christian Jankowski作品《评论》展厅图
面对德国观念艺术坏家伙 Christian Jankowski在 Friedrich Petzel 的个展(展期自7月28日起),兴许你不得不说“不是吧/天呐/太奇怪了”:他邀请了80名艺术批评家和记者为一件从未存在过的作品撰写艺术评论。这件作品好比是对艺术新闻和艺术界本身内部的话语的一种调查,作品名为“评论”(REVIEW),Jankowski作品就由这些评论文章组成。评论人员的名单已经被公布在ARTINFO的In the Air blog里,而作品里的那些评论则被放在炼金术封印密闭的玻璃瓶里,这些瓶子四散在光秃秃的展厅里,可能不会再有重见光日的那一天。Christian Jankowski通过邮件接受了ARTINFO的采访,畅聊他的项目以及有关艺术新闻的种种。
Christian Jankowski
ARTINFO:你现在在 Friedrich Petzel的展览“话语新闻”(Discourse News)可能是今年被提到最多的展览。但吊诡的是,没有人可以读到八十多篇评论,因为它们一直被封存着,放在展厅的地面,成为装置“评论”的一部分。
CJ: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做把评论放进瓶子里的事。当我还是学生时,我就参加过大地艺术展呢。那个时候我就邀请了一些评论家一同前往,一同去看展览,而且邀请他们写展评,我把文章都放进了一个玻璃瓶里。我所做的就是把瓶子扔进河里。在“评论”这件作品里,我更新了“瓶中信”这个想法,因为我一直觉得瓶中信如果有关于它本身的评论,它的感觉就会更强,这就会是一个被评论过的瓶子,所以就不会是关于整个展览的。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来做相关的新作品。我认为如果有很多前卫的艺术批评一起来写,并且放进不同的瓶子里,作品就会更棒。这一次,在将在,瓶子的接受者们兴许能够完全的进入和体验这件作品。无论是谁打开了这个瓶子,都能够取出里面的“评论”阅读他/她手里的一件雕塑。这件作品就是关于其自身的,是一种自我反应,基本上是一个回环,就像蜗牛咬它自己的尾巴。
ARTINFO:这个项目最终是怎么形成的呢?当你要求艺评人们提交一篇没出版过的评论时,他们给你的反馈是什么?
CJ:当你在画廊或美术馆做展览的时候,你就会要尽量同时呈现几件作品,那时,就需要尽力在作品之间建立有趣的对话关系。“迪拜之眼”(The Eye of Dubai)是此次展览的其中一件,是与BBC的世界新闻联合制作的;另一件叫做“话语新闻”(Discourse News)的则是来自一则NY1的电视新闻。然后,我就开始考虑“评论”和纽约作为美国——甚至国际——的艺术话语中心的这一关系。如果你能看到有多少媒体公司把生产在这里的信息和思想推向世界,你就知道,这是纽约。所以,我想纽约是一个很不错的城市可以用来做这样的话题:以不同的方面来反应一个独立的在地现实。许多重要的艺术杂志和报纸的办公室就在 Friedrich Petzel画廊几个街区以外,所以许多写手在路过画廊时会顺便把他们的瓶子带来。
我收到的大部分回复都挺积极的,大概有10个人告诉我不能参加的理由。有时我还会收到那些不确定能不能做的作者们发来的搞笑邮件和打来的电话。他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也对我提出问题。其中一个人问我,这会不会太讽刺了。他考虑的是我的作品,而且问我如果不相信评论会如何。但是那不是我关心的重点。也不是我所希望的作品读解方式,因为即使没有记者们的工作,这件作品也不会存在。
当然了,对这件作品还有多方面的解读。于我来说,这可以激发记者们坐下来思考写一篇我的作品——此刻就是他们自己的写作——这时作品是个概念。你可以想象的是,随着时间流逝,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一个瓶子摔碎了——不小心的,或故意的——收藏家、机构或我的孩子的孩子决定打开它。谁又知道呢?我想,在未来,这里的许多瓶子都会开封被阅读。这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许多写手们对此都很积极,觉得这对他们和他们的双手来说挺有趣的,因为就不仅仅是敲击键盘挤出几个字那么简单,因为我要求这些评论要手写。有许多参与者还在思考用什么瓶子来装最好,对他们而言这是个不错的经历。
ARTINFO:从我们收到的新闻稿来看,这件装置想要探讨的是“在艺术新闻和艺术界常用的话语特性”。这是这件作品对艺术新闻的评论吗?
CJ:从根本上来说,我的装置依赖于艺术新闻以及与这个领域的工作人员之间的对话。所以,就我猜测,它应该能够对艺术新闻提出批评。在这件作品里,时间的观念是很重要的。众所周知,新闻必须要恰当的时间为恰当的观众报道恰当的的事。就像此刻,当我在做这些采访时,如果我忽略掉截稿时间,那就意味着没有报道。如果把我的评论和记者的控制中的时间抽离出来,成为针对整个机制和途径一个特殊的改变。除此之外,当记者们需要写我的作品时,他/她就得对整个项目有一个全景的了解,这其实就需要时间:不存在艺术作品,不存在从他们的写作反映出的观看,通常就是如此。
在这两极,被想象出来的作品和未来观众的想象,其间有着太多的可能性了。
ARTINFO:在你过去的项目中,你和不同的群体合作过:电视传道者、占卜者、边界巡逻员、魔法师、小孩子、梵蒂冈成员、卖帆船的人,探讨了不同产业中的逻辑。那么参加这个关于全球艺术新闻的调查的参与者们,比如说ARTINFO,它又该如何对待你的艺术新闻批评呢?
CJ:我认为每一个采访对于艺术家而言都是很复杂的任务。当然了,我会尽量去阐释我的作品,并且让大家理解我的观点和野心。当你站在不同的观看距离重复多次看一个作品时,你会发现这件作品的不同方面,这些都是你在一开始没想到的。这与艺术史和写作一样,我在对待不同的采访时会有不同的观点。你会很清醒的知道你选择的词语和考虑会比较有利,因为一些来自未来的人很可能只会觉得你是个傻蛋。问题就在于,我从未确切的知道我站在哪一边。总的来说,有许多艺术家拒绝采访。但是对我来说,我需要参与我的作品,我的原则是,我是所有事物的一部分,如果有人问我什么问题,我都会照做。好吧,在今天结束之前,ARTINFO的参与确实把我的批评变得更复杂了,但是我可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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