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6月20日上海朵云轩首届拍卖会上的风云人物,无疑是香港的张宗宪(举手者)。
他着橘色西服,领1号牌坐前面,旁边坐着米景扬(二排左二)和陈逸飞(二排左四)。
在朵云轩拍卖行筹建的时候,我还在出版社的编辑室,不涉及到经营管理方面,所以有时候隐约听到这个事一开始也没有太上心,因为觉得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当时大多数人是对这件事情没有抱很大希望,是冷眼旁观的态度。因为当时我们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不像国外的拍卖行都是很长时间积累下来的品牌,在国际上有很高的知名度。大概是1993年2月有一天祝君波通知我去香港一趟,让我着重观察一下人家的拍卖师是如何操作、叫口,节奏又是如何掌握的。就在那时,我才突然觉得这件事和我有点联系了。那次是我和曹晓堤一起去香港,之前他已经和那边有了一点接触,到了那边张宗宪、陈德曦好几个在香港的上海人接待了我们,还有与香港有合作的永成拍卖行的老总黄应豪。他们都是我们去香港的一些连接点,也一定程度上成为了我们的向导。哪天有拍卖会他们会陪着我们一起去,我就注意观察拍卖师的叫口,不明白的就问他们,由此掌握了一些拍卖的节奏和叫口。因为当时中国还没有一个拍卖协会和拍卖师的培训机构,对我个人而言,拍卖师的一切内容都是空白的。通过那次在香港的拍卖观察,我掌握了一个比较好的叫口就是“三声报价”。后来回来后,看中国一些小拍卖会上,都是其他的叫口方式,比较后我觉得英美的拍卖师叫口非常干净、利索。当地很多香港的拍卖师说粤语,但也是三声叫价的。我把自己的感觉请教了一些资深的藏家,他们觉得可以。后来到了1995年在中国拍协刚刚成立,在我的母校中山大学举办全国拍卖师的培训,我现场演示了拍卖,大家互相探讨拍卖中叫口方式,后来也验证了这种“三声叫价”的方法是比较合理的。当然,特别高价位的艺术品又另当别论了。另外我总结了两点:叫口要快,眼观六路。
第一次拍卖前夕,祝君波在朵云轩的大堂组织过一次拍卖现场演示,让朵云轩的工作人员当买家。因为当时国内艺术品拍卖业是一张白纸,我是一张白纸,但是在中国的大陆绝大多数买家也是一张白纸。可以说我是无知者无畏。因为对拍卖不懂,对拍卖有关的太多规矩也不懂,便没有太多忐忑、紧张的感觉。后来,拍卖中的一些技巧,很多深奥的地方,包括一些学问,比如说和买家眼光的对接、如何与客户更加融洽地交流,更多的都是后来慢慢摸索学习、积累的。我们第一次拍卖当时现场也有很多博物馆、文物商店、准备做艺术品拍卖的公司,比如翰海、荣宝斋都来观摩这次活动。因为他们也在着手准备做拍卖,而朵云轩正好在这一点领先了。这次首拍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当时第一批朵云轩的员工的工作条件是很艰苦的,在各方面待遇上低于全国的同行工作人员。但是他们很认真、勤奋,为朵云轩赢得了市场、先机,奠定了很长一段时期中国南方朵云轩的龙头老大的地位。可以与北京的大公司并驾齐驱,在整个中国拍卖的第一阵营之内,这与我们整个工作团队的工作作风是紧密关联的。我们当时的工作同志的收入是非常微薄的,拍卖一场之后的钱也都是归单位的。这次拍卖结束以后,我记得发给了整个朵云轩拍卖行所有员工一共4万元奖金。我觉得朵云轩的第一代拍卖从业人员的这种创业精神、奉献精神和打拼精神都是值得赞许的。
后来,当时其他地方慢慢开始的一些拍卖行基本都是民营的、股份制的,他们的分配体制从今天来讲也比朵云轩要先进得多。所以我觉得朵云轩的第一、二代工作人员是很不容易的。我尽管没有非常深入地参与第一次拍卖的过程,但是我看到很多片段,尤其第一次拍卖找东西的时候是非常艰难的。所以说,要举办成一场拍卖会,组织拍品和组织买家的准备工作,那次都是准备得比较充分的。这与我们的首拍成功,和那次在南方产生很大的影响都是有关系的。
作者系上海书协副主席兼秘书长、朵云轩首席拍卖师
责任编辑: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