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哈伊斯兰艺术博物馆Al Riwaq艺术空间的大厅里,一个年轻的卡塔尔女孩正在拥抱村上隆的一件巨大的毛绒雕塑。这里正在为这位日本艺术家举办一场大型的回顾展,而这个场景则可以被看作是文化全球化的一次快照:村上隆盘腿而坐的充气雕塑若隐若现地充当了这个女孩的父母的背景,她妈妈戴着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的面纱,小口地喝着咖啡或是忙着拍照。这场回顾展的规模非常大。沿着主展厅的三面墙上展出了一幅长达100米的画作;村上隆代表性的Kaikai和Kiki的充气雕塑盘旋在一顶大帐篷上,帐篷里的屏幕上则在播放这对卡通人物大战怪兽和外星人舰队的卡通片。
这场名为“自我(Ego)”的当代艺术展的雄心与这个国家的消费力水平非常相配。《Art Newspaper》在去年报道卡塔尔成为了全世界最大的当代艺术买家。在过去的7年中,卡塔尔王室花费了大约10亿英镑用来购买西方艺术品。据悉,他们最近购入的一批作品包括了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的“White Center(Yellow, Pink and Lavender on Rose)”(在2007年以4590万英镑买进)、达明安·赫斯特的“Lullaby Spring”(在2007年以970万英镑买进)以及塞尚的《玩牌者》(在2011年以1.57亿英镑买进,创下了单件艺术品的成交价记录)。
诸如此类的购买行为帮助这个盛产石油的国家晋升到了艺术界中主要玩家的地位。包括拉里·高古轩(Larry Gagosian)在内的200多位经销商、收藏家以及策展人参加了村上隆这场回顾展的开幕式。其他方面,卡塔尔博物馆管理局是达明安·赫斯特在泰特现代美术馆举办的回顾展的赞助人之一;卡塔尔Diar房地产公司赞助了2012年的“莎士比亚学院艺术节(Shakespeare Schools Festival)”;建筑大师佐伦·皮亚诺在伦敦建造的Shard有80%归卡塔尔的中央银行所有;而卡塔尔的外交部也赞助了世界范围内的许多文化盛会,包括在叙利亚、哈萨克斯坦、土耳其、印度以及中国等举办的活动。
Sheikha al-Mayassa al-Thani
这样的巨额投资证明了卡塔尔试图将其改造成一个可以比肩巴黎与纽约的文化中心的雄心。站在最前列的则是现任卡塔尔埃米尔28岁的女儿Sheikha al-Mayassa al-Thani(她同时也是卡塔尔博物馆管理局的负责人),她监管着数家博物馆通过展示卡塔尔的中东、伊斯兰及全球艺术藏品进行发展的过程。Sheikha al-Mayassa al-Thani在去年被《Art+Auction》杂志评选为艺术界最有影响力的人物,称其“有一整个国家的资源为其所用。他们聘请了佳士得前主席Edward Dolman为他们的私人‘购物顾问’,而购买预算是没有限制的”。Sheikha al-Mayassa al-Thani曾在北卡罗来纳州杜克大学学习过政治学与文学,她曾表示她的机构“为卡塔尔成为创作、展示与讨论视觉艺术领域的领导者奠定了基础……艺术——即使是富有争议的艺术也能开启不同国家之间的交流对话”。
在谈及卡塔尔及其邻居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以下简称UAE)初生的艺术景象时——后者已经拥有两大国际性的艺术盛会了,即迪拜艺术博览会(Art Dubai)与沙迦双年展,并且还计划在2017年末建成卢浮宫与古根海姆博物馆的分部——评论家们相信他们对当代艺术的关注将以一种基础性的状态为代价。伦敦蛇形画廊的联合总监Hans Ulrich Obrist认为全球化的“同化力”将会产生一种实实在在的威胁。“这种威胁在于所有的事物开始以相同的样子出现了。如果文化一味地依靠进口,那么当地的声音就会消失;而混合化的存在则会让事情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
哈桑·谢里夫(Hassan Sharif)创作于1994年的作品“Slippers and Wire”
参加了去年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家哈桑·谢里夫(Hassan Sharif)则是这种混合化的一个实例。哈桑·谢里夫(Hassan Sharif)被认为是UAE当代艺术之父,他的作品受到了阿拉伯书法的启发;而他那些混合媒介的雕塑(如切片的橡胶垫、被扭曲了的餐具等)则将现成艺术品的理念与UAE的消费文化结合到了一起。今年61岁的哈桑·谢里夫(Hassan Sharif)曾于80年代早期在伦敦柏亚姆·肖艺术学院(现隶属于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学习,他现在的工作室位于迪拜的郊区。在谈到自己的艺术时,他说:“以前很难有观众欣赏我的作品。但我明白我不应该责怪这个社会。我们的艺术史非常短暂。第一场公开的艺术展是由一群学生在中央图书馆里组织的,那是1972年的10月,距离UAE成立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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