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2016年在中国语境里谈Andy Warhol太晚了(这也是我在标题之后加了“?!”),这个展览放在5年前也许会很有效,如今,我们看到的是一架飞机画过天空之后残余的尾巴的痕迹。在当代艺术圈,当人说我喜欢安迪·沃霍尔,或者安迪·沃霍尔是我的偶像时,一点都没有违和感之外,还代表某种政治正确时,他的作品的意义就成为了教科书上不容置疑的文字了。然而,对于大众来说,不妨见见这个大师的作品,一如2016年在上海展览过其他大师,雷诺瓦之流。对专业人士来说,复习一下这位大师的野心与对话,再尝试看看还有什么是我们遗漏的吧?在这个之前,转载一篇《纽约时报》艺评者Holland Cotter所写的关于这个展览的文章,其中,关于“头条”展还蛮有趣的,如果拿来跟今日的微信标题比较一下,还是可以看到那时候艺术家所观察到的现象与在意的议题在今日的有效性,而挑剔一点可以说,放在今日,绘画不见得是讨论此议题最佳的作品载体,而对于”影子“展,那种晦涩、深沉的抽象作品,我们就留待展览自己亲身体验吧。
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1928-1987)
安迪·沃霍尔于1987年逝世,他无法参与这个社交媒体的世纪, 这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他有着喜欢简洁话语的嗜好,简直是为推特而生。作为一个有着局外人灵魂的狂热观光客,沃霍尔将会发现Facebook是祈祷者的答案。
而他所处的真正时代,始于1940年代,是一个印刷新闻业的黄金时代,尤其是小报头条的鼎盛时期,这种视觉的肾上腺素将人们的视线钉在每一个报摊上。那些经典的、以一到四个短语单词组成的标题甚至让现在的推特都看起来冗长。而伴随着这些标题的故事们——关于每天的谋杀案、疯狂与混乱,最好是与某个名人挂钩的故事——将普通美国人变成了人行横道上的窥视狂。
沃霍尔,最务实的艺术家,将日常生活中带来的所有新闻应用于艺术中:伤感,愚蠢,危险,污垢,打了折扣的营养(在他工人阶级匹兹堡家中的坎贝尔汤),无法平息的饥饿感,任何一种,每一种。在真正意义上,他从来没有脱离任何的这些。他就是文化,文化就是他。与文化共生是一种形式的爱。
与此同时,沃霍尔作为一个局外人——异常聪明,深深地恐惧,非常的同性恋——他站在删除文化的阵营,这足以看出其苛刻,甚至恶毒的阴暗面。这种观点甚至给予他最风趣幽默的波普作品以微妙的等级味道,并使他阴暗的作品变得真正的阴暗。
他艺术的两个方面在华盛顿的两个迥异却互补的展览中展出了。其中规模较大、较为复杂的是美国国家艺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rt)所展出的《沃霍尔:头条》(Warhol: Headlines,2011.9.25-2012.1.2)。它通过巧妙的布展展现了沃霍尔整个职业生涯中对源自纸媒、摄影和电影的新闻相关材料的应用这一浓重而又紧张不安的主题。第二个展览,位于赫胥豪恩美术馆与雕塑公园(Hirshhorn Museum & Sculpture Garden)的《安迪·沃霍尔:影子》(Andy Warhol:Shadows, 2011.9.25-2012.1.15),所包括的基本只有一件作品:一个整面墙大小的多面板,大部分是黑色的抽象绘画。你可以将其解读为崇高的或是阴险的,这取决于你的情绪和对沃霍尔的看法,但任何一种方式都辐射出深刻的沉默。
由美术馆副馆长莫莉·多诺万举办的国家美术馆展览,其开场相当于大会的第一页:沃霍尔在小报上的画作覆盖着三面墙上围绕着我们。“129人死于飞机上!”,1962年一份早已消逝的《纽约镜报》的标题大喊着,一张破烂残骸的照片证实着这个可怕新闻的真实性。同年,纽约《每日新闻》的一个头条新闻刊登了一篇关于好莱坞的皇家婚姻破裂的报道:“艾迪·费舍尔婚姻破裂”,报道称,而已经和他分居的妻子伊丽莎白·泰勒(即将成为理查德·伯顿太太)留在罗马。而仿佛要放大费舍尔的疯狂与痛苦程度一般,标题下所配的是这对夫妇还恩爱开心时所拍摄的照片。
而在沃霍尔的两幅基于纽约邮报1961年报道的画作中(其中一幅未完成),我们可以看出与之前的信息所不同的,来自皇家的乐观消息。一篇标题为《莫格男孩》的报道宣布了英国玛格丽特公主儿子的出生,而这个男孩正在认真地对着镜头微笑。然而编辑一定认为这个故事是非常乏味无聊的,因此为了丑闻的吸引力,他们在封面上加了一面蓝色旗帜,暗示着“辛纳屈和他的鼠帮”的内幕。
这些是沃霍尔使用既有的小报标题作为大尺寸画作的主题的最早作品,也是他最后一批会在主题上运用粗糙的油画风格(随后他很快转向丝网版画和机械复制产品的风格)。但这些作品绝不代表着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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