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洲国际艺术区的“穷尽”,的确是这个展览淡季的惊喜。基弗、巴塞利兹、伊门多夫等六位新表现主义大师的多件真作,无疑在向越来越多充斥水货的城东传统艺术区的成功叫板。离货真价实的新表现主义硬货近点,离虚无的形式主义远点,你值得为此安排次房山一日游。
Cornelia Schleime《 ImMorgenblauen》
站在房山高声喊 我爱你,经典
老实说,“穷尽”已经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展览了,包含了多位大师作品的它更像是从美术史角度对新表现主义的一次梳理,不同的是,策展人是用作品本身而非文字来呈现的,难度立刻翻升了数倍。
这次展览是展洲国际艺术区的第一次大展,如果第一炮打响的话这个位于房山的新艺术区显然也就在京城立住了脚跟。
区别于大多数市区内画廊选择的形式大于内容本身的展览,展洲选择的是新表现主义这么个既不老也不算新的主题,从展览的呈现来看,这个选择做得相当好。
展览最引人瞩目的当然是六位新表现主义大师的作品,其中最重要的作品就是安塞尔姆·基弗的《耶稣家谱》,这位1945年出生于德国多瑙埃兴根的艺术家作品常以圣经、北欧神话、瓦格纳的音乐和对纳粹的讽刺为主题,并且运用沙子、泥土、稻草、灰烬等元素作创作材料,这件《耶稣家谱》是他的代表作,已经被展洲以300万人民币的价格收藏了下来。
除此之外约尔格·伊门多夫的充满政治意味的《回归》,依旧倒立呈现的、乔治·巴塞利兹的作品《红色的母亲带着孩子》,以及反波普味道十足的西格玛尔·波尔克的作品等几位新表现主义大师的作品同样值得驻足细细品味。
除了大师作品,此次展览还展出了来自德国、瑞士、波兰等国家的14位外国艺术家的作品,其中不乏在海外大热的青年艺术家乔纳森·米斯等人的作品。另外展览还有谭平、张方白、杜春辉等12位中国艺术家的20多幅作品展出。
新表现主义 20世纪美术史的最后一章
“当整个二十世纪的美术史被书写时,第一个被提到的是表现主义, 最后一个被提到的则是新表现主义,表现主义与新表现主义,这两个流派主要的艺术家都在德国,巧合吗?”此次展览的策展人黄梅没有直言为什么要做一个新表现主义的展览,而是提出了一句问话,这个问号恰恰也是新表现主义迷人的地方之一。
与盛行于上世纪20年代的德国表现主义一样,新表现主义也是主张风景、人物、物件等都是为感情所用的观念,不同的是,由于诞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战过后,新表现主义的作品更多地带有对战争、人文主义丧失的反思精神,安塞尔姆·基弗就是其中的代表,无论他的作品以何种媒介呈现,总能带给人画面之外的思考,在今天你依然能透过基弗的作品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怜悯,这也是艺术之于时代最可忽略成本又十足可观的药效。
表现主义的中国之路
“20世纪中国艺术与德国表现主义及新表现主义艺术存在着很深刻的学术相关性,这已经成为中国艺术史论与批评界一个无需讨论的定论。”艺评家支宇如此谈到新表现主义与中国人传统审美的趋近性。
事实的确如此,古代中国的花鸟画、甚至书法就早已不是简单对物、环境的呈现,而是创作人彼时情绪的呈现,这与新表现主义所提倡的大为相似。然而闭塞的是,德国表现主义这一概念和艺术家为国内艺术家所知却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才开始的,大师作品来到国内展出更是相当靠后,除了伊门道夫、里希特在2000年以后先后来过北京,这种国际层面的交流与对话少得可怜。
而同时,在国内表现主义又成为了中青年一代艺术家的心头好,“表现主义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个是对早期表现主义的艺术和理论相当熟悉,很多艺术家已能熟练地把表现主义的某种风格融合到自己的艺术中,另一方面,新表现主义对绘画产生着重要影响。表现主义意味着写实的变形,传统绘画的很多规则仍然保留在其中,因此它仍然能够被学院接收和吸纳,而成为样式化的风格。”央美教授易英说起表现主义在中国艺术家中的融合举了不少例子,其中毛焰、王玉平、申玲等人的作品都有浓郁的表现主义风格。
然而就是在表现主义之风吹得最强劲的时候,如今每天有大量的新展览开幕,艺术家们话痨般地倾吐表达,所有的作品都饱含着他们最深切的情绪,但除此之外,大多数作品与当下时代、甚至与 历史无法发生关联,这或许也是德国人有基弗、挪威人有爱德华·蒙克、我们却没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