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清水之间坠落的墨色,随着温柔的波纹荡漾成自然的形状,下一秒又如同是吹过边境的疾风,瑟瑟凛冽之间充满着强大至摧毁一切的力量。我们无从为王清州先生的书象艺术限定一个具体的外衣,千万人有千万种解读。他的作品淡化甚至抛弃了传统书法艺术的可识别性和可阅读性,更为强化书法本意的灵魂。
与“有形”、“充实”、“秩序”相反。浑沌是“无形”、“空虚”、“无秩序”。所有的艺术仿佛都涵盖在一个初开的世界之内,他们内在维持着一种宏观的规律,旷达,深远。外在趋于一种无形的自由,逍遥,飘渺。这是一种“无我”,一种如同初生婴儿般天真而纯净的内在,但赤子的啼哭从来最具力量,那是初来于世界的声音,那是最开始的声音。
但在这之中,王清州的作品里仍然细腻的保留着作为“六艺”之一的书法艺术的君子品行。见显力量的同时,仍克制于“礼”。其书象的“抽象”,首先源自于对于传统书法的厚积,是取法于古,习师于古,创自于今。骨法之间的苍劲,蕴含着一种磅礴之力。但这种力量并非迎面直击,他含蓄内敛,但自有态度。
这种灵魂性的创作方式或许与艺术家海外游学多年,国内外展览交错进行的经历有关,他在两种文化之间徘徊于游走。这种经历反映在他的作品里,不仅仅是对于艺术媒介、艺术语言、艺术风格的多重交锋。更是对其内核思想的冲击。他在不同的国度与世界之间游走,在不同的艺术之间经历,他在内心描摹着这个大千世界里的种种物象,然后将他们归一,揣摩着世界本来的样子,描绘着最开始的天地。
三国时期,吴国学者徐整写的《三五历纪》说:“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如同立于浑天之境的艺术家,此端骄阳似火,彼端星月初生。手握苍劲之笔,恰如盘古劈天之斧,在斗转星移的时空之中,问时光何以去,问天地何以往。一笔斩落,星辰挥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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