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请谈一谈你的艺术经历?
李戈晔:我从小在苏州长大,后来在杭州上大学,在杭州呆了四年,毕业以后到上海工作,五年后到北京中央美院读研究生。
记者:在上海工作是什么样的工作?是教师吗?
李戈晔:曾经是上海华山美校的教师,后来到上海画院工作。在上海画院的工作的那段时间我学习了很多东西,也结识了很多对我今后艺术创作上影响很大的画家,所以我很感激那段工作经历。
记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画国画的?一开始学的就是国画吗?
李戈晔:我在上中国美院之前,读的是苏州工艺美校,专业就是国画专业,那个时候开始系统的学习国画,山水、花鸟、人物都学,所以那四年打下了一个比较全面的基础。到了杭州中国美术学院之后,我主修的是国画人物专业,在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阶段,我的研究方向是工笔人物。
记者:那有没有接触过西方的绘画,比如说油画?
李戈晔:我在工艺美校的时候学的比较杂,比较多。像图案、壁饰、平面设计、版画、磨漆画、水彩都学。这些经历对我现在的创作来说,是很有影响的。由于学的东西比较丰富接触的东西多,表达上也会丰富。做作品时不会受限制,想表达什么,想用什么方式都可以,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束缚。
记者:那你现在为什么会从事水墨创作呢?是自己从小就喜欢吗?
李戈晔:画画是从小就喜欢,小时候喜欢喜欢到处乱画,画着画着就觉得还可以就考学了。真正走上国画这个道路,还是从工艺美校开始,开始接受了正规的国画基本功的训练,,我记得当时就15、16岁,开始临摹介子园画谱、李公鳞的白描人物、八十七神仙卷等,开始临摹还不是太理解,但是随着临摹、看的东西越来越多,就越来越觉很有趣,然后积极性越来越大,慢慢的就走上这条道路。
记者: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活动?
李戈晔:最近我有一个个展,在798的时代空间。一部分是在美国时候画的作品,一部分是现在的作品。这个展览的主题是《漂流》,策展人是著名的批评家张朝晖先生。他对这批作品非常感兴趣,从去年他就开始关注这些作品,我们关于作品所呈现的人生的漂泊感和不确定性聊了很多次,我是在他的帮助下促成了这个展览。
记者:你什么时候去的美国?
李戈晔:2004年,我受美国弗蒙特艺术中心的邀请去美国访问两个月,并受邀做个展。那是我第一次去美国,当时所经历的地域上的差异,语言上的差异、文化上的差异,对我的触动很很大。我是画国画的,西方的绘画虽然在国内接触很多,但也大多来源是书本和一些展览,到了美国后看了很多博物馆的藏画,从古典绘画到现、当代艺术,如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现代艺术馆,还有华盛顿博物馆,我的感触很多。东方文化、东方人在西方的人文环境当中那种不适应感、冲突感是非常的强烈。在本土的文化语境当中很多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是默然的东西到了另外一个文化语境当中,会变得那么突显,你会站在另外的角度去审视它,思考它,得到不一样的答案。当时我非常感慨人生的变化和不确定,感觉生命就像是一条不停变化的河流,每个人都在这条河流里漂流,不知道会飘向何方。首先是身份的变化,然后地域的变化,文化的变化,语境的变化,所以有了这批作品,我叫它“生命河”。传统的中国绘画强调的是平面的是二维的意境,我想打破一些中国传统绘画对空间的固有概念,和对绘画的一种固定的陈列方式,改变传统绘画和环境的关系。所以展示的方式采取的是悬挂式,我工作室的旁边是一条河,河里有质感非常好的石头,我跳了一些石头和画悬挂在一起,我用的是传统的手工皮纸,有种半透明的感觉,非常轻盈,和悬挂在其中的石头质感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有种在极轻和极重之间游走的感觉。这次展览会有在美国的这批作品,也有最近的一些作品。因为是两个不同的时间做的,两者之间会有一些不同,我觉得这样挺有意思,放在一起,可以看看两年之内一些变化。
记者:对,我想这种生活痕迹肯定在你的绘画中留下了痕迹,你是怎么把生活贯穿到你的作品当中呢?
李戈晔:我觉得生活的每一个片断,每一个经历都会对艺术创作产生影响,有些影响甚至是很直接的。就像我在美国的经历,很直接,硬生生的把你过去和当时的经历拼接在一块,是一种硬性的经历。童年经历、生活环境、家庭的环境对艺术家来说是很主要的影响。我画水与人的这个主题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在这之前也尝试过很多的题材,最后还是对这个题材有感觉,才一路画了下来。人生就是不停的选择,我的选择也是不断的变化下产生的,我是对水的感觉特别好,就慢慢尝试着把在水里的那种轻松感觉停留在纸面上,把水的柔软、水的透明、水的沉静呈现在画面里面,把自己内心孤独、快乐、迷茫的瞬间感受表达出来。其实有时候绘画就像说话,像写小说、唱歌、舞蹈,其实任何一种艺术形式都是一种表达的方式,都是因为有东西要说。有些人用写小说的方式,有些人用唱歌的方式,有些人用跳舞的方式,我用这画画的方式,因为这是我最擅长的,所以就用笔和纸来述说我的故事。
记者:也就是说作画要先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
李戈晔:对,这个是很关键的,必须要先有感受,而且是很强烈的感受,然后才能够打动别人。
记者:你刚才谈到在上海的画院里的工作经历对你的影响很大,你能谈一谈你的那段经历吗?
李戈晔:从中国美院毕业以后,绘画有了个很好的基础,但自己的绘画方向,还不是那么的明确。进入画院以后慢慢找到自己想表达的东西,绘画观念开始明确了。想法不成熟的时候,创作处于漠然的状态,必须是自己内心清楚的时候,创作才能走上正规。在画院的时候看了很多展览,接触了很多画家,在他们身上学到很多。我们经常一起讨论绘画创作,这种讨论对我实践的方帮助是很大的。画什么,怎么画?怎样表达生活?最能打动你内心的是什么?你想打动别人的是什么?在画院的那段时间让我明确了很多东西,无论是艺术创作还是关于生活。
记者:你现在是是研究生,现在是不是自己可以自己是画院派的?
李戈晔:所谓的“学院派”,我觉得这个是别人来说的,而不是自己说的。
记者:你觉得在学院内和学院外的艺术家的绘画方式、表达方法有什么不同?、
李戈晔:这个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在学院里面出来的艺术家受的训练比较系统化,我是学院出来的,受学院的影响是很大的,学院的思维方式、训练方式跟社会上的方式肯定是不同的,它更具体化,更加专业。社会上的艺术家比较自由,多面。所以在绘画方式、表达方法上有些不一样。但我相信,好的艺术家那里都有,不分学院内还是学院外。
记者:目前的油画市场特别火,这个拍完那个拍。相比较之下,当代国画就显得比较平静,你怎么看待这方面?
李戈晔:我不太了解市场。对我来说,市场好不好,我终究还是要画画的。
记者:听到别人收藏你的画,你有什么感受吗?
李戈晔:如果有人喜欢我的画,我肯定很高兴,卖掉画我也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无论卖掉还是卖不掉,我还是要画画的,因为这是我生活的一种需要。
记者:你的这种风格一直延续了好几年,你自己没有想过要改变?
李戈晔:我是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好。当然我也追求风格上的突破,内容上的突破,真正突破在什么时候发生,那只能是顺其自然了。时间到了,积累到了,必然会有一个大的突破。只要一直画下去,一定会有变化。
记者:前一段时间我去看了你在2007新锐水墨上的展览,你对 “新水墨”以及传统“水墨”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样的定位?
李戈晔:我想齐白石刚开始画虾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说他是“新水墨”,包括李可染、林风眠、潘天寿等国画大家,当时刚开始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说他们是“新水墨”,时代在不断的变化,昨天的新潮会变成今天的传统,今天的新潮又会成为未来的传统。
记者:对啊,时间的会改变很多事物。好,咱们就采访到这里,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