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书更重要的是,通过勾勒社会现实的各种“受伤面”,凸显了一条艺术之路的艰难与精神和心灵的回归之路:
60年代,在学校没有穿内衣裤被老师当着全班上小朋友面批判成“小流氓”,让黄药至今难忘。
70年代,“琼瑶小说、邓丽君歌曲深深的骚扰男孩子的内心,当时流传的《少女之心》手抄本更是让很多青年人躁动不安,神魂颠倒”。面对初中青春期的骚动,黄药“治疗”内心痛苦的方式,是参加了“红画笔”艺术兴趣课外活动。
80年代,“我从1979年开始考大学直到1982年都没有考上,但当时没有其他选择,想要换个自己喜欢的事去做比登天还难”,1983年考上南京师范大学第一天报到那天“留长头发、穿喇叭裤”,受到党委书记的警告,在“整天画石膏、静物、人像写生,感觉乏味枯燥,但又不知所措”的传统大学教育系统中,深深的感受到“艺术的自由、创造、灵性在这里都被关进了地狱”,随后又因为社会原因,因缘际会下前往美国留学,激发了活力。
90年代,到美国之后的黄药深刻体会了四个字:“苦涩酸甜”,也逐步融入了“美国梦”的一部分。“1991年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我在芝加哥举办了首次个人画展”。到1997年在美国呆了八年的黄药突然意识到,“八年来就像一场梦,一场噩梦。当你站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美国土地上,你得到的是一场虚幻的图景,你失去的是灵魂的驻所和精神的家园,八年来的生活只能用六个字来概括:心碎,梦灭、魂丢”。黄药只有在艺术当中找到解脱之道,“孤独感是每一个异乡人的最大敌人,但艺术帮助我战胜了孤独”。
2000年以后,“2001年8月27日,我再纽约接待了南京来的朋友,带他们一起登上世贸双塔,9月11日双塔即被摧毁。这是恐怖主义的一次胜利。人类本质上和动物世界一样,狗急了跳墙”,“2004年再次回到南京,发现这个城市已经毁灭了大部分历史的痕迹和我小时候的记忆。生活节奏开始变快,人们都特别匆忙,特别慌张”。在游历了法国、意大利、德国、荷兰、比利时、澳洲等之后,2006年回到了南京,创建了南京药艺术馆。
黄药在新书《梦游——艺术在天上》,用艺术线索巧妙的展示了,每个个体周遭的社会现实遏制对精神世界的关注与探索,本书可视为一部精神与心理的个人似救赎——能够提示更多人回到真实的审视和触碰自己的精神世界。从这本书中,你会理解黄药近些年艺术实践活动内在逻辑和社会力量,他不再寻找绘画艺术单纯的意义,而是自觉观念的社会表达,找到和艺术之间的契合度,这或许是他认为“做艺术应该放松,快乐起来,让自己以及和周遭的关系真正的变得简单起来”。
该书还重点展示了黄药回国后的艺术实践,依托于南京药艺术馆和北京药艺术馆的平台,他先后组织和策划了“失重”、“同床异梦”、“流动药房”、“抗生素”、“五十年代”、“清明”、“婚礼”、“激素”、“痛觉”、“痛觉”、“艺术是一种药”、“诊断”等一系列国际性当代艺术实验展览和交流活动。在此期间,药艺术馆出品了“晒太阳——跨越二十年艺术活动历史性文献”,推出了“疗伤系”系列丛书《搅局》、《药艺术》、《我病故我在》、《内伤》、《宋庄疯》等。
黄药认为,艺术在当下,仍然需要解决两个前提。一是信用机制的建立,而与自然的互动中,这些比艺术江湖化的游戏规则更真实,可能会反哺艺术新的意识,甚至艺术自身结构调整性。另一方面,真实属性的表现,回到尊重内心,以及对精神性艺术创造的回应,而不是把当代艺术物化成名利的工具,导致远离艺术探索未知精神世界的力量——这些都是大自然,更原生态的土壤,可能能够慰籍和覆盖到的。因此黄药认为,“艺术在天上”,坚持守护以药艺术馆为平台的艺术净土,推动“中国当代艺术的实验性朝着修复灵性,培育原创性,回归真实性为根本的途径上迈进,让艺术真正成为大众能广泛接受的一种精神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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