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当我们谈论某个青年艺术家的创作时,“个人性”变成一种常见的结论,它有时指向的是与社会性与文化传统的远距离,有时则是“无法定义”的另一种表述。总体性的“大叙事”不再,“小时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宇宙,在去中心化的解散状态中,每个人都成为了宇宙中心。每个“小宇宙”所倚托的外部世界,是一个不断刷新与位移的多重语境——无论是快速变化中混搭与魔幻的全球化现实,还是“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的历史话语;无论是诞生于西方学院体系的前卫艺术标准,还是充斥着快速消费、“网红”、IP以及各种眼花燎乱的流行文化传播,世界正变得前所未有的纷繁复杂。
贺勋 镜子和饼(十一个椭圆) 2015 布面油画 200x300cm
知识爆炸,信息过剩带给所有人的是普遍性的“注意力不足”,在一个人人都追求个性的环境里,独特性本身变得异常困难,相较于集体主义社会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上一代中国当代艺术家,遭遇全球化的年轻一代的自我确立,在看似拥有更为开放、更多可能性的条件下,实际上是变得更为困难了。
艺术家首先要面对他们最一手的生活经历以及情感诉求,其次要面对的是他们自身的“当代性”,这种当代性并非艺术史给出的某种定义,而是他们不得不在众多的信息围绕与价值差异中,在缺少具有共性的理解基础上,对当下给出自己的定义,艺术是一个所有知识和理解发生化学作品的场域,也是所有观察、描述、意见、理解汇聚而成的感性经验的海洋,交织其间的知识与经验的接轨,实际上是一个艺术家自我确立的表达过程,本文试图以几位青年艺术家作为案例,追踪这一过程中的探索与矛盾。
经验“波普”:杂揉,以及跨度的抹平
表达关于乡土的情感,在最经典的作品——罗中立的《父亲》中,只是通过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就能勾起无数观众的共鸣,而在今天,则很难再寻找到这样的共同体验了。时代然使,社会的快速变迁决定了年轻一代的本土经验从一开始就不单纯,他们身上既有半封闭的农业环境遗留的早期记忆及情感,又生活在城乡差距的快速切换中。同时,来自于学院式的教育,以及开放而又零散的知识信息来源,这一切杂揉在他们的知识经验中,他们必须在创作中消化与调和的信息跨度是巨大的,而最终呈现出来的作品面貌也体现了这样的跨度。
崇高的形象一 No.1 2015 木板油画 180x12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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