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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山:中国画坛怎么就成了江湖?
时间:2016.11.09 来源:中国艺术批评家网 

    我在以前的文章中不断地悲观地谈到,中国知识分子在思想理论上的真空状态和话语权上的全面丧失,是因为传统的思想理论资源无法在现实中生效,我们现在拥有的思维和话语系统是西方的泊来品,而非自身的原创的东西——换句话说,与所有非西方地域的情况一样,在我们头顶笼罩着西方的厚厚的云层,我们的思想和理论矛头根本无法将其穿透。我的一位朋友曾经雄心勃勃企图建立一套宏大的哲学理论体系,并出版了洋洋洒洒几大本着作。我毫不留情地向他大泼冷水,我说了,凡试图这么做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这种情况下,鲁迅是做得最好的,比所有人都做得精确和彻底。因为他抓住了一点,那就是现实针对性。鲁迅从不打算建立体系,反而常常宣称自己的文章速朽,这是他高人一筹的地方。在当下,批评家也好,理论家也好,能做的也就是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的现实感,把握住现实的针对性,那便算相当不错了,在现今理论空间如此狭小的状况下,一个知识分子的现实感要比想入非非的思想理论更值得肯定。

    我的失语症状让我获得快感,不是一种自虐狂的自我宣泄,恰恰相反,它使我得到进一步清理那种不切实际的幻觉,以及排除那种毫无来由的盲目性。古人说,知之为知,不知为知,是知也。我觉得至少应该有这样的自省能力:了解自身的欠缺,在这种前提下,才能够获得这个范围内的自由。所以,我说鲁迅是做得最好的,他给了我们坚定信心的启发,抓住现实的针对性,在各种限制和受压的缝隙中,保持清醒,然后发出自己的真实的声音。

   
市场的敏感和批评家的迟钝

    在一般情况下,人们寄希望于批评家的眼光和公正,寄希望于批评家对艺术现状的准确判断,因为这是批评家的职责——他们吃这碗饭,当然理应如此。然而,眼下的批评家是否满足了人们的期待,是否恰如其分担负了自己的本分,却要打上大大的问号。上海的王南溟一锅端地痛斥批评家座台,话虽难听,不能不承认其中的几分真实性,而真实总比虚伪要可贵。

    批评家为什么腰杆子硬不起来?这个问题的成分是非常复杂的,但概括地说,还是金钱的作用为第一。我在和一帮子所谓的着名批评家一起活动时,绕来绕去绕不开一个话题,付出和收入——这也难怪,批评家眼看着那帮和自己一块儿混出来的艺术家已腰缠万贯,阔绰得要命,心里有点不平衡,有点酸溜溜,实属正常。问题是不平衡和酸溜溜带来的后果却不那么令人容易接受,譬如,利用手中的笔开拓生财之道,譬如,不断东奔西颠赶场子捞好处费,譬如……诸如种种,他们心不在焉了,价值观变了,气也短了,所以变得越来越迟钝了。

    我们曾被那种伪道学害得够惨,什么安贫守道,什么坚持信仰,批评家的七情六欲和人间烟火都得落实,而且标准还得水涨船高,所以,想多挣点钱,想奔小康中康大康,亦不是丢脸的事。但是,批评家手中的笔毕竟不是用来开掘金矿的,如果致富的念头实在狂热到了不可抑制的程度,干点别的也许效果更好。在此,我透露一点自己的小秘密:以前我和其他批评家一样,写文章收费,而且据说我的收费比同行高出一些。彭德为此在一个会上赞扬我,没有知识分子的臭毛病,该拿多少,明打明的拿。——说实话,当时我还沾沾自喜过。但是,我发觉情况不该是这样的,说是出卖劳力也好,出卖脑力也好,结果都不对。皮道坚曾说艺术家花钱买广告词,那么,我们就是那些泛滥成灾的广告词的制造者。今年年初,我打电话给彭德,告诉他,以后绝对不再写收费文章,如果他发现我偷偷地写,授权他抽我。

    市场经济的深入和广泛使得批评家找不到北,越来越多地失去了对艺术实践的影响力,把支配权乖乖地交给了市场本身。在批评家变得迟钝的同时,市场却开始敏感起来——因为涉及到巨大的投入,涉及到保值增值,涉及到从短线到长线的操作,涉及到从国内到国际的交流合作,必然地考验着从业人员的素质,也抬高了进入这个圈子的门槛。与前些年的盲目、无序和混乱相比,当下的市场确实是敏感起来了,由市场挑选和培育的艺术家成了一种新的风景——它建立在时尚风气的基础上,建立在艺术市场的从业人员和少数有钱人合谋的基础上,建立在单向度的霸道的基础上。所以,我得郑重其事地补充一句,批评家的迟钝和市场的敏感是阶段性,是金钱对艺术的暂时性的胜利,长远地看,艺术才是永恒女神,金钱呢?——以从前仁人志士的口吻说,金钱不过是粪土而已。

   
市场说了算?

    1992年,一位画商走进一位艺术家的工作室,惊奇地发现眼前堆积了那么多的精彩之作,心中窃喜,却故意面无表情。艺术家则诚惶诚恐盯着画商的一举一动,生怕这位财神擦肩而过。最后,在艺术家千恩万谢下,画商以难以置信的低价把其作品全部搬走。请读者相信,这不是虚构,这位艺术家现在已是公认的大腕,作品早就成了市场的抢手货,价格之高令人咋舌。

    是的,我们就是在这种潜移默化中慢慢适应环境的变化,从一门心思专注于艺术和学术转变为对日益蛮横的市场的唯命是从。关于市场对艺术和学术的有益或是有害不是我要谈论的话题,其中的因素太复杂了,关系到每个具体的不同的对象。我只是提问,在现今,市场上那些炙手可热的艺术家的及其作品,是不是可以作为艺术史研究的材料?因为,从国际上成熟的艺术市场看,市场是跟着艺术史走的,换句话说,凡能够进入并在艺术史占据地位的艺术家及作品,才值得收藏和投资。这里面所起作用的环节很多,美术馆、博物馆、公共艺术机构和赞助制度,专家和收藏家等等,形成了一个相互关联和相互制约的循环系统,金钱在其中只是一种标签,代表了某个艺术家或某件作品的价值和认知度。

    我想指出,尽管艺术史是市场的最终标准和尺度,但对于当代艺术家和作品而言,以往的艺术史是没有参考价值的。因为一切都在发生和发展中,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和淘洗,我们无法找到现成的依据。例如,张晓刚、方力均等人,他们何以变为众人瞩目的名家呢?结论应该是,他们创造了自己在中国当代艺术中的独特性,缺少他们,便给书写中国当代艺术史带来严重缺失。按此说法,可以推断出一个规律,即使那些发生在我们眼前的艺术现象,亦可以从新颖、独特和独创这种角度来判断某些艺术家及作品的价值。

    有一次,我与国外一家着名博物馆的负责收藏的研究人员交谈,向其请教这方面的知识,她的一个观点让我记忆颇深,她说,最简便的办法是,收藏那些在以往艺术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新图式、新材料、新手法之类作品,里面一定会出现未来的卓越的艺术家,他们的作品一定会进入艺术史。她还说,这一点上,画商有时候比专家更善于挖掘新人新作,其敏感度超过了艺术史家和批评家。联系到开头我说的故事,能够证明,市场永远不会决定艺术史的走向,但我们对艺术史的检索,有很多结论可以从市场的表现得到验证:艺术史不是孤立的,尤其在当代,它是在市场中获得养料的,两者的关系并无尖锐冲突。因此,我还得补充一句,真正的购买是对艺术史的购买,真正的收藏是对艺术史的收藏。

   
艺术害苦了多少人?

    我没有统计过,全国有多少挣扎在生存线上的艺术家,以及更多的这样的后备军?就我身边的情况而言,许多立志要当艺术家并以此谋生的人正在经历“成名”前的苦难:生活拮据,心情黯淡,经常怨天尤人而又盼望出现奇迹。这是不难体谅的。艺术家在我们的时代不是稀缺资源,艺术与市场的关系又那么密不可分,大多数想当艺术家的人是奔着有名有利去的,目的性非常明确,一切与此无关的东西都变得无足轻重。

    平心而论,任何人都应该争取过上好日子,艺术家并不例外。不过,古今中外的无数事例告诉我们,催动艺术家不断奋斗的力量不是过好日子的愿望,因为这样的愿望实在是太初级了一些,有许多其它办法可以达到。我不想在这儿做启蒙教育,讲述那些优秀艺术家的故事,我只打算直截了当说,为了过好日子来当艺术家的人趁早收手,下这样的赌注风险很大,到头来好日子没过上,艺术也没起色,多让人窝心啊!

    俗话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大帮后起者把那些名利双收的艺术家当做刻意模仿的对象,或多或少带有消极色彩。一位不断与我谈论自身处境的学艺中年,挂在嘴边老是那几个人的名字:方力均、岳敏君、张晓刚……他大概常常做这样的比较,一旦时来运转,自己也会与那几个人一样,名气很响腰包很鼓。但是,我没法与他说,他的才智平平,艺术上毫无建树,名气响起来腰包鼓起来的可能性似乎太小了。

    我想以这个例子说明一个道理,其实艺术是不害人的,害人的是艺术之外的东西。这么多人眼巴巴地等着靠艺术过好日子,艺术是佛么,会普渡众生么?我觉得如果剔除过于实际想法,艺术给人生的益处反倒会突现出来。马克思说,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人人都是艺术家。博伊斯则把艺术的概念加以扩大,宣称现在人人都可以是艺术家。这样看来,艺术与人生不是一个实际的利益关系,而是通过艺术来挖掘和拓展人生的丰富性。当然啦,我不敢发挥得太玄乎了,空洞的大道理谁都会说。我还是善意地提议,那些吊在艺术这棵树上急切地盼望着过好日子的人,如果可能的话还是早点下来,干点别的也许更好。

   
有话直说

    前不久,老友来访,不免谈论一些艺术方面的事,不料老友有心将我们的随意谈话录了音,并整理成文,我看了一遍,虽然了无新意,多是些老生常谈,但有的问题还是具有针对性。正好《当代美术家》杂志约稿,于是我征求了老友的意见,把我们的谈话加以修改和节选,发表出来,以供读者参考和批评——以下便是我们的谈话:

    友:我注意到,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批评家大多变成了活动,变成了被人诟病的“赶场子”的人,他们出现在各种热闹的利益场所,做一些与身份无关的事情,做为批评家,你觉得这现象正常么?

    李:正常和不正常是以某个标准来衡量,这个标准是什么?说实话,我无法确立它。批评家变成活动家,到处赶场子,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呢?假如他们呆在书斋里辛辛苦苦写文章,读者在哪里?假如他们的苦思冥想只是自娱自乐,谁肯坚持?这里,我不得不用黑格尔那个历史主义的宿命命题来做挡箭牌: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这么说吧,批评家的好时光已经不复存在,批评家的发言权虽在但无人理会……

    友:你指的好时光怎么理解?

    李:若干年前——具体说,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批评家有一度是很风光很出彩的。他们几乎掌握着所谓的话语权,是某种价值指向的制定者,是是非得失的评判者,是貌似书写历史的一群思想和观念的精英。这显然与当时的社会状况相一致。因为改革开放初期,社会的价值指向尚不明确,很多事物处于尚未展开的雏形之中,需要有人批判、叫喊、推动等等,给了批评家用武之地,这是昙花一现的好时光。

    友:这样的解说似乎难以服人,我倒觉得,是你们本身的问题,你不认为自己正在丧失曾经的斗志吗?请你不要生气,我听出来了,你是想把责任推到环境身上,但这是一种经不起驳斥的遁词。如果你保持当年的锐气,照样可以产生一定的影响,至少能够在众声喧哗中多一种清醒的声音。

    李:是吗?我还能产生影响?这一点我自己却完全感受不到了。当年我年少轻狂,写了一篇讨论中国画的文章,立即名声大震,搁到现在,写死了也只是一己之见……还有,现在十个老栗也当不了中国当代艺术的教父,现在的教父是金钱!不,金钱是上帝。我身边的艺术家是最好的例证,早几年,他们中的有的人对艺术真是虔诚,一有新构思或新想法,哪怕半夜也会激动不已跑到我这里,拉着我谈啊谈,艺术象信仰一样指引他们的生活。但最近几年,他们再也没有谈论艺术的兴趣,一丝一毫都没有了,只热衷对好房子好车子,说实话,我都怕见他们……这不是个别的,而是普遍的。市场象洪水一样淹没了所有人,我看到极少数的人还在挣扎,企图逃出来,但大多数已经淹到底里,死透了。

    友:这是你回避的理由吗?

    李:不是,我是厌恶,对那些骨子里浸透利欲的人,谁来拯救?再说我也不愿扮演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角色,我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个才力。

    友:你还是有愤怒嘛,说明你仍然没有忘记你的身份。

    李:愤怒有两面性,既能使人保持审视的能力,又会让人失去理智。我记得台湾的龙应台写过《中国人你为什么不会愤怒》一文,指的就是普遍的麻木和冷漠。当我们面对那么对的不义和肮脏,我们必须愤怒并表达自己的看法——当然啦,表达是因人而异的。正如我在台北,拜访龙应台,向她提到她和李敖在大陆有很多读者时,她面露的不屑表情,扔了一句:他怎么能和我比?我理解她的意思,一个不喜欢当众作秀的知识分子是不会对李敖抱有好感和敬意的。

    友:你这么一说,我想到了陈丹青,有人称他是“老愤青”。

    李:前不久我在北京,有人对我谈到陈丹青,口气中充满轻蔑。什么“老愤青”之类。我当即反驳:别把自己的油滑当智慧,丹青的愤怒是针对什么的?是他的一己之利?还是他有不可告人的私愤?很多人只看愤怒的形式,不关注愤怒的针对对象。当下的中国有那么多令人无法心安的丑恶和委琐,不该痛斥吗?有那么多的卑鄙和腐烂,不该揭露吗?我想特别强调,越是有名望的人就越应该摆正自己的姿态,别把自己放在与丑恶现象狼狈为奸的位置,或者故意装聋作哑,成为让权势摆布的木偶。我在一些场合,批评过杨震宁现象,我的大意是,凭杨震宁那么高的社会地位,人们赋予了他那么多的荣誉,他为社会和道义承担了什么?我并不要求他象前苏联的萨哈罗夫那样绝对化,但至少应该说出一些对制度体系、对社会现象的独立的见解。杨震宁一会儿为中国传统大唱赞歌,一会儿说中国的大学对中国的贡献比美国的大学对美国的贡献大,又带了小太太到处出场作秀,象娱乐明星一样。杨震宁在科学上的贡献有诺贝尔奖做支撑,但在人文和艺术上的见识,非常平庸,而由于他的社会地位和声誉,很容易迷惑众人。我称之为“杨震宁现象”,是要表达,我们社会的许多名流太油滑,太懂得自保,特别是身在文化界、思想界的那些名家们,把他们的言论仔细检索一遍,就会明显地发觉,他们太缺乏责任心了,任何事情和现象都不会让他们愤怒起来,玩小聪明到头来只能自己的形象抹黑。实际上,稍有自知之明的人都明了,靠我们最近的几个老人,如钱钟书、张岱年等等,不过是“旧时代”留下的“残渣余孽”,我们和我们的上代学术人物(五、六十成长起来的那一群),要学问没学问,要思想没思想,底子差得没法说,对中国文化的推进几无尺寸之功,所以我自己是很没劲的。我不断尝试着多读点书,多深入思考些问题,但力不从心啊,底子太差了!从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化的大轮廓看,上半叶可说是群星闪耀,各界都有领军人物,下半叶则是一片凋敝……

    友:我觉得你稍有夸张之嫌。

    李:你注意过现在那些名流的言论吗?

    友:这和他们发布言论的渠道有关,我相信有些是言不由衷的。

    李:这是事实。出版社和杂志的头头只需要做好两件事,一是牢记不能踩地雷,一是一脑子挣钱的念头,以至烂书烂杂志泛滥成灾,最终受害的是什么我想明眼人心里全都清楚。我记得康德说过,你可以沉默,但不要说违心话。做帮凶也好做帮闲也好,性质是差不多的。

    友:或许这叫迂回战,明的不能说,就打哑语,这古代文人的老法。例如总是用大谈传统办法进行软抵抗。

    李:有两点需要注意,一是体制万能论,目前这方面的言论比较多,把西方的宪政、市场和选举奉为唯一的良药;体制的重要性再怎么强调都不为过,一本书上讲到钱伟长在旧清华和新清华的不同遭遇,钱先生曾感慨:蒋校长(蒋南翔)不是梅校长(梅贻琦)啊!我觉得钱先生可能回避了问题的实质。显然,在旧清华,蒋校长恐怕当个助教都困难,而在新清华,梅校长恐怕只能做个勤杂工,这是他们两个人背后的体制在起作用,是按体制要求来录用以及淘汰谁谁的;但宪政、市场和选举是万能的吗?说得远了,省略不谈亦可。二是文化自大论,为中国古代的辉煌文化大唱赞歌,其实是典型的阿Q心态。什么黄帝纪元,什么穿汉服,什么回归传统等等。我弄不明白,会有这么多脑子进水的人在瞎起哄。你想想,假如现在满街走着穿汉服的人,那不是一群群的小丑么?而假如在美国的道路上奔驰着咱们中国品牌的汽车,欧洲人用着中国品牌的家电,日本人用着中国品牌的手机,情况又会是怎样呢?这是一种设想,并非对立,我相信,文化与科技是一致的。我有比较强烈的民族情绪,希望中国人都有民族自豪感,但我不是民族主义,周树人的弟弟说:凡民族主义必含有复古的思想在里面。复古是死路一条。
 
编辑:杨晓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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