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画作为中国文化和艺术表现方式的重要表征之一,承载了中国数千年的精神特质和审美内核,以至于许多艺术家都参与到水墨的拓展与研究之中。客观讲,20世纪以来中国画就一直处在转型过程中,围绕这一过程也发生了无休止的争论,产生了各种艺术主张。
当前,我国的自然乃至人文景观随着工业化社会的推进发生了很大变化,现代化进程中已然造就了新的现实生活和文化情境,导致了人们的观念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艺术家面对新的文化景观自然生成了一种新的认知。基于这样的背景,中国艺术家则应发现水墨传统语言进入当代的种种可能性,通过对水墨材质、表现性、图式表达的可能性不断实验甚而完成水墨的当下表达。进而讲,水墨画表达也要站在当下的基点去借鉴消化传统。作为一名水墨画家,如何在传统中国画的基础上,通过艺术形式、文化价值认知与探求取得进展,且与西方当代艺术拉开距离,创造出既有本土性又有当代性的水墨艺术,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在我看来,基于当下水墨画应该通过当代形式表现出东方的文化精神,这一点最核心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其要旨是用中国人自己的语言阐述国人当下的某种心性与迹遇。另则,无论从二维平面的抽象,甚至发展为类似装置的创作,都根基于文化性的当代表达,在观念的表达上突出理性思考。我在日本学习艺术那段时间,收获了很多不同于曾经的东西。其间,我一边打工一边学习,那应该算是现代人的当下感受;而日本对东方文化契而不舍的追求也让我不断生成新的思考。回国后,一直以表现雄浑、厚朴作为我艺术的追求目标,因为这是中国文人追求的极致美学之一,自然也成为我的审美追求。画理上讲,水墨更为关注个人生存体验的表达,也凸显了画家艺术观的真实。在保留文化根性的前提下,中国当下水墨的确需要不断汲取营养,并不断进行传统与当代的实验转换,进而形成中国水墨自身的理论逻辑。
近些年,我在艺术创作过程中一直思考如何将材料的表征从经验中获得解放,使材料的物质属性在表达中与创作主体平等;也努力将视感知被触发的现象置于作品构思之前来牵引自己的绘画。因为这种行为特别像我们祖先从最根本的行为去发现世界与自我,尔后发现了在此之上的建构。在不断寻求突破的前提下,也一直试图打破传统水墨的边界,因为我不断关注这个时代人的生活环境和生存意识,目的在于实现当下文化情感的共振。毕竟笔墨是个人与社会自然承接后产生的心象,也是人的心理外化和精神的缩影。就此而言,恰恰说明传统文脉在我艺术观念上的体现,也可以说是我更加强调传统水墨精神的延续。具体到我的创作中,尽量体现水墨表现与表达的静穆感,不断回避既定概念的干扰,而非简单的形而上思考。在创作过程中更多注重结构组合,点、线、面以及某些并非实际的物带出视觉结构的演变,画面形状与无常渐进构成融洽,充盈和空旷彼此同构,使画面空间被激活却不失内在的精神质感,不断体会时间的不确定性和空间的转换过程,并且可以通过墨色之间的张力打开一个活化的既是精神的也是意识的空间。在艺术语言上,我不断思考如何生成画面的陌生感,如何突破中国画的程式法则,将有序的形态升级为偶然形态,所以画面中尽量淡化固有的秩序,而通过不断实验发现新的画面秩序。好友在谈到我的绘画时曾经这样讲过:“你的画面中潜藏着某种重量的移动,一旦感受到相应的体块有了某种回应,画面生成的绝非一个向度,而是体块向空白的铺开与游弋,但同时它们也是静默的。”就这一点可能是我探求中点滴的收获。
当下来看,水墨艺术创作的可贵之处在于一种实验性意识,艺术观念及语言图式的变革也是其重要特征。在我的创作过程中,并不拒绝使用某些新的艺术创作手法,目的是为了更为宽阔地表达自己的某种艺术观念,这些都是很难用法则界定的,唯有以开放的心态,打破模式化与既定概念的限制,实现感性与理性的统一等,作品才会逐步趋向该有的艺术境界。当下水墨首先要解脱经典对水墨艺术创作的束缚,并沿依着新的理论与实践去探索。再则,水墨不仅是可以代表中国文化精神与特征的语言,也是全球当代文化艺术的重要语言,这也是水墨艺术的意义与价值所在。如此而言,水墨艺术其前景一定是无限的,发展空间也是巨大的。
杜松儒 无名山 247×242cm
的确,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父亲的艺术创作观一直影响着我,老人家的身心实践让我对形而上的艺术精神有了一定的感悟。所以,我的艺术创作逐渐明白了什么叫内韵含玄、返虚入浑、平衡互渗,如何可以达到玄冥之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