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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吕胜中个展
如果我们认可1989年农历大年三十开展的《中国现代艺术展》首次试图将1985年以来的所谓美术新潮冲动重新总结和定义为中国式的现代主义艺术实践的新起点,那么,自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开始,发源于民族国家主权意识的觉醒与建构,伴随着由此引发的中国社会现代化发展进程而发生的整个中国美术的现代化发展历史,就以此被人为的再次以“现代”的名义,重新区别为“新”与“旧”的分水岭。
然而,建立这样一个新的起点在当时想要着意区别的对象所指,实际上专门针对的是一个关于现代和现代化,表现为宏大叙事和规训化的官方话语历史和言说系统的唯一存在—最终,两声枪响,展览演变成了一份“狂飙”式的宣言。
彳亍,310x1400x400cm,剪纸、装置,1988
吕胜中先生的艺术实践正是从参加这次展览开始而崭露头角的。但从其伊始,一直到后来作为他为了建立其艺术思想与实践的话语起点而反复谈及的“再见传统”,却和这种时代特色化的中国现代主义艺术话语框架的起点再构论貌合神离。通过重新回到中国民间美术的乡土传统,先生的现代观,是想要超越这种被规训/反规训掣肘的现代历史叙事框架,进入到一个更大的文化历史传统的范围中,通过回溯这一传统的出生之源,重提和反思中国社会现代化进程中的具体问题,重新审视和追溯那些在社会现代化历史发展进程中不断嬗变但在更广泛的层面上表现为共同“现代”经验的现实源头。为此,即使要饮水思源,但先生并不回避现代化发展带来的现实代价,面对这个早已内在于我们的文化记忆深处但却已经不可能返回的历史传统,在行动中,他不惜选择了与其坚决地挥手再见。
山水书房,900x600x300cm,书、书架、书案、花木、台灯、中国传统山水画卷等材料,喷绘印刷与装订技术,装置,2003
本次展览,重提上世纪和上世纪的问题,重新将我们对现代与现代化的体验与检阅的起点推回到了那个与传统衔接的新、旧初分时刻,相对于一个注定将永远未完成的现代性要求,先生想要以此反观和针锋针对的,是另一个具有今日时代特色的现代观—“活在当下”,这又一个被特定时代生产和建构出来的虚妄幻觉。
问题是,在更普遍的意义上,我们仍将为了什么而活着?今天,我们还能通过一次展览对这样的问题进行质问和寻找,毫无疑问,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