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宋庄时,和艺术家都是老朋友,关系很好,但这样的人生我们都看不上。当时就这么十来个艺术家,聊艺术是太无聊的事情了,那几年我不和别人聊天,基本上在镇上和一帮杀猪的喝酒,那些杀猪的特别喜欢我,喝多了,他们经常把我背回家。我经常是从社会上的那种“烂人”里挑出几个好玩的、生猛的人,在一块儿喝喝酒,不谈艺术,谈艺术没有意义。我觉得当代艺术有很大的欺骗性,不好玩儿,如果日后能成,是在名利方面会扯得很大,大家一定会争夺。
不知道为什么,我是个很敏感的人,做《为无名山增高一米》时,我就知道这个作品以后一定会出名,但是利的事儿我不知道。《为无名山增高一米》这个十位艺术家集体做的作品,后来我陆陆续续看到:张洹开始把十个人参与者的名字都写上,后来就写“张洹、左小祖咒、马六明等”,最后就写“张洹等”;马六明也是开始时把我和张洹写进去,最后也不写别人了。这种小鸡贼的事儿当事人儿们看得很清楚。
那时有杂志能刊登当代艺术作品作品,大家都很稀罕。不像现在,满院子摔的全是艺术杂志、报纸或书,有时候都不打开看就扔到垃圾桶里去了。有一天,张洹为此在《今天》杂志登录公告说他是《为无名山增高一米》的作者,其他9个人都是他雇来的。这是这主儿干得最二的一件事儿,这一下就把他整个毁了,害得他在中国当代艺术圈很臭。
我是纯粹的一个Joy Division派的歌手,“地下丝绒”(The Velvet Underground)那条线索出来的,把颓废的人生当作一种积极的人生去过,对名利的事情我觉得很不齿,根本就看不上。他们的这种做法,我那时就看不惯,觉得很龌龊。我觉得有些事情根本看不下去,后来发现这些杂碎太多了,经常有人被我打得送医院,打完了我发现自己身上全是血,我都不知道我下手这么狠。后来别人告诉我那人去医院缝了几十针,他们给我打电话:那个人是你打的吗?我回答说:是我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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