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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中国抽象绘画

时间:2015年01月21日 作者:刘倩 来源:雅昌艺术网

    “我没有设计,觉得这么画合适。记得2010年的时候,我还是把画当做风景来画,画面中有天和地,很多人看我的画,他也会往风景上想,但是画多了又会发觉,真正把它当做风景去画的时候又不够对应,肯定不是要画一个风景,是要画心里的东西,或者说让我在心里勾起了感觉。”马路讲,他在画画的时,思考的是用什么颜色,用多厚、多薄,水是怎样的,以及程序的先后,“没有限定性,所以我才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我稍微变化一点,突然间就发现整个画面的感觉就变了,有的画面突然间开始裂开了,有的裂纹很大,有的裂纹很小,突然间给你一种特别深远的空间的感觉,但是又不是什么都没有。”

马路作品

    “很自然的画着画着发现其实没有形象也蛮好的。但没有意识到抽象还是具象的问题,突然别人说你是画抽象的,我突然间就傻了。”即使自己的作品已经是纯粹的抽象形式,但当自己被归到抽象绘画的群体中时,马路在内心里并不是特别认同:“我好像没有抽象的理念。”他说,自己始终想不到,自己为何就画成了这样,画成了抽象。
    作为抽象绘画这样一个艺术家群体,对于抽象绘画的尝试大多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们这帮人开始在绘画中出现抽象画面,其中朱金石、张伟比较早,我到了1982、83年开始按照我的绘画的轨迹进入抽象。星星画会里也有个别人的作品有抽象因素,学院里则是孟禄丁开始画抽象。那时候的抽象绘画的感觉是从表现主义到纯抽象的发展,我周边的人的抽象是一直追求绘画性的。”马可鲁回忆,改革开放之后,一切都是新鲜的,国内开始出现一些进口杂志和画册,西方的哲学著作也开始在国内出版,他们开始疯狂的接受西方美术史知识,而抽象艺术自然被不少艺术家关注和尝试。
    一群年轻人凑了80年代至90年代初的出国留学的热潮,到了美国、德国接触到大量的抽象表现主义、极简主义、后现代等很多抽象画家,而且能够接触到原作,这些都对他们产生了影响。对于抽象绘画的尝试,或许在最早之时处于好奇或乐趣,而非真正对抽象绘画真正的思考,他们却大多在不断的实践中持续了多年。2000年之后,他们开始陆续回到国内,大多继续从事抽象绘画的实践和现代性的研究,并形成了当下抽象绘画的群体。
    以马路举例,他并非是这个群体中最为典型的个案,他也并非是从一开始就扎进抽象的探索,他更愿意将自己的抽象归纳为“抽象自然主义”或者“抽象发现主义”,但以他讲述从最初不了解抽象绘画到最终走向抽象绘画的创作过程,想呈现的是艺术家对于抽象绘画的思考演变。当被问到为何会进入抽象绘画的领域时,大部分艺术家的回答都关乎艺术本体、现代性和艺术语言。相对于其他抽象艺术家形而上的回应,马路的陈述似乎能够让观众更通俗易懂、更实在一些。
    但即使如此,谈抽象绘画却总也无法回避其形而上的本质。
    成长缓慢的关注度
    “抽象像一种元语言,通过一种纯语言来表达艺术家的世界观或感受,这里还有绘画性的东西,如果不强调这些,抽象艺术也就没有什么趣味。”艺术家孟禄丁在聊艺术时,会搭建起一个属于抽象艺术家形而上的理想王国,他强调艺术并不都是雅俗共赏的,尤其是抽象艺术,是自由、独立和批判的。在艺术中,他构建的是一个复杂,而且让普通人难以理解的体系。同样观点,马可鲁认为:“抽象更接近元艺术,所谓原艺术属于元本身,探讨的是艺术的规律或者是绘画的本身的语言上,解决语言上的问题,或者是逻辑上的、形式上的、精神上的种种问题,这都是不用再争议的。”
    谈中国抽象绘画,最避免不了的是关于现代性的讨论:“中国当代中实际上是缺了很多课的,尤其要补现代主义这一课,我们现在所谈的抽象表现主义或是抽象绘画中的很多概念是现代主义的,要补的就是这一课。我是觉得在国外回来的这些艺术家更多的是看到了从现代主义作品的视觉性,希望以更直接的方式,在现代绘画、抽象绘画体系中建立强大的视觉经验,让后现代之路更加坚实。”马可鲁这样解读众多抽象艺术家坚持绘画的意义。
    谭平说:“在中国我们对抽象艺术的了解大多都是从画册中来的,在学院教学中并没有现代主义的基础教育。后来在柏林艺术大学的5年时间,我对抽象艺术有了更多的理解。”冯良鸿说:“画抽象画开始于80年代,最初是因为好奇心,在追溯美术史的过程中必然会到抽象这部分,但那时候对抽象并没有想得很透,所以只是源于一种好奇心,想去尝试。”马可鲁说:“一开始进入抽象状态,是讲求绘画中的偶然性。后来在画册里看到西方的绘画,这些刺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资源。”这些是抽象绘画艺术家们抽象艺术的开端,在西方发展了整整一百年的历史中,中国只有三十年,但抽象艺术真正受到艺术批评和艺术媒体的关注则是2005年之后。
    即使越来越多的理论家在关注抽象艺术,也在讨论抽象艺术与现代主义的关系。但这些年来却一直没有形成对抽象艺术的体系研究。“对于抽象艺术的研究者有,但目前都是个人在写文章。像栗宪庭、高名潞、奥利瓦都研究过抽象,也写过文章,但这些东西都是散的,没有一个整体的平台去推动。整个抽象艺术的理论建构太应该建立了。”孟禄丁感慨,在他看来,从90年代陆续文章的发布到最近也有不少研究者和理论家都在介入抽象,但当下介入抽象的原因大多是因为策划展览写文章,真正深入研究抽象艺术的却是很少的,尤其是在浮躁的市场环境之下,抽象理论必须要有人实实在在花时间去沉淀,去研究。
    关于抽象艺术本身,反而是诸多艺术家在自我梳理,就如孟禄丁不断在媒体中发表关于抽象艺术的讨论文章。也如抽象艺术家马可鲁所观察的:“在今天看来,包括谭平、孟禄丁、朱金石、我、张伟、袁佐等,绘画中会注入观念的内容,但基本上还是追求绘画的发展,受到西方抽象绘画、中国道家甚至是绘画、书法美学的思想影响。在本土起来的也有许多抽象艺术家,可能更多的是来自于学院,更多地讲究技术和观念,他们更多地倾向观念表达,像王世龙、王光乐都做得很好。马树青则是力图排除东西方的影响,进入一个比较观念,同时又是抽象的创作。”他们都在力图建立起个人的艺术王国和抽象体系,每个人都不一样,互相探讨的问题也会岔开,也会有争论,也会有明显的相悖的不同的地方,但是都在做着抽象的努力。

责任编辑:陈姣姣去阿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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