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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商收藏看重“文脉”延续 日显强大购买力
与西泠的大兵团战略不同,在发挥古代书画长项基础上,力求门类齐全,浙江中小型拍卖行在门类设置上相对简单,更加集中在书画方面,书画的比例占去85%以上,而他们推出的艺术品价格区间基本都在几万到几百万之间,对于个人投资、企业投资和收藏者来说都是比较能接受的价位。
收藏“文脉”的延续
“浙江收藏主线就是‘文’。”收藏家、雅昌艺术网网友曙光说,西冷拍卖即是抓住“文脉”在国内众多艺术品拍卖中异军突起,成为江南乃至中国最为重要的“文人品”拍卖。书画、文房、金石、庭院赏石等,构成了浙江和杭州“文脉”收藏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块拳握大小的很不起眼压纸石,拍出了90余万的价格,原因就是这块小石头是吴昌硕使用过的。”
“浙江收藏市场是跟文脉相接的过程,”收藏家、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张捷说,“当下跟以往传统的收藏领域的地域性有一种相类似的契合点,基本上在杭州、嘉兴、湖州、宁波、台州这一块,收藏的一类是源于浙江的传统,从原始的文明到所谓西湖文化,很多文人在西湖有故事,因此收藏也就带有一些文化地域性,比如王羲之与兰亭的关系,林和靖与放鹤亭的关系,每一个文人背后都跟地域有某种相连接的东西。”
同时作为画家与藏家,张捷的收藏已经有相当的积累,“以前很早我没有考大学之前在台州,也是区域性的,因为浦华就是在那边生活十几年,就买了一些,甚至很便宜,但是没有很多的眼界。”
随着拍卖行业兴起,张捷的收藏也逐渐形成系统,在他看来一场拍卖可能比一个大型全国美展更有意义,古代和近现代书画都已经是不可再生资源,“在拍场上虽然鱼龙混杂,但是去那边练眼力有这么多的选择余地,我基本在拍卖行里边做,以前是收近现代,后来因为资金缺乏,靠自己一笔一笔画起来资金远远不够,把近现代出让,现在舍近求远,要追古画。”张捷的古画收藏以明清为主,还有少量的宋画,陆俨少先生曾让大家不要学自己的画,声称自己的师父是宋元,“你们直接学宋原就跟我平起平坐”,“所以我是抱着以文养文学习的态度认知笔墨,认知古代传统的这种东西,我觉得在这个领域里边进入的少之又少,因为要具备很多的胆识跟眼力,有可能这种文化就从你身边擦肩而过,也有可能你就会捡到一个大漏了。”他直言不讳,现在不可能捡漏了,这几年积累明清为主,慢慢把近现代替换到古代,近现代保留一些扇面,“可玩儿的小册页、团扇,陆俨少、关良、弘一、任伯年都有,就是放一些小件,基本上大件是放起来。”
张捷第一次参加拍卖就在西泠,主要盯着古代部分,西泠第一次拍卖时,有一件很小的八大山人,“就这么小,在二楼的犄角旮旯里边,不起眼,是八大山人写的白居易的两首诗,将近二百字左右。”当时张捷打算买,结果被朋友说成发疯了,那张书法作品到四十多万的时候,张捷还要继续举,“人家把我牌子都摁了,买它干吗?我到现在还后悔,这张东西一直没出来,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应该2000年左右。后来我几次追八大小信札一点点都是上百万,买不着了。”每年几家大拍卖行的图录出来,张捷都会把古代抽取出来,认真地去细读它,甚至对对印章什么的,“气息很重要,有一些明眼人看东西,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气息,所以一般这种东西很微妙,鉴定的东西说徐半尺、谢稚柳,南北两个大家对鉴定要长期的一种对笔墨的认知,对每个朝代的纸张、卷书辨别能力需要一定的经验,所以又不是科学的东西,不是拿仪器去看,这种太重要了,要多看,甚至画家习惯的用笔,里边用的纸张,明代的纸张,明代要用水印泥,齐白石就是油印泥,如果不是油印泥大部分是假的。”
“一旦文人藏家碰到企业藏家就很苦恼,两者相碰的时候,你争不过他。在拍场有一些人就大一口,好几个就是这样的,他不举坐在那边,志在必得,看这张东西特别有人抢最后一口是他,而且他买了,偏偏是好东西,你就非常痛苦,因为他比你有钱,你没有办法。”张捷笑言,企业藏家的进入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浙江收藏的格局,很多年轻人甚至像操盘手一样卖作品。随着浙商的发展,企业藏家成为与文人藏家比肩的重要力量,而在购买力上,前者无疑更有优势。
藏宝于商
杭州位于浙北城市圈的核心,向北是嘉兴和湖州,向东则是宁波和绍兴,向南是义乌,都是浙商聚集的城市。随着浙商的发展,逐渐成为艺术品市场上日益强大的购买力。
曙光也告诉记者,2004年1月至2004年5月,浙江博物馆举行了一次规模宏大的浙江民间珍藏大展。这次大展充分体现了浙江和杭州民间收藏的水平,共展出珍品247件,分陶瓷、青铜、杂项、书画等四个内容。其中珍稀精品众多,包括高古以及宋、明永宣、清康雍乾至清末瓷器103件;夏商周至清代青铜和铜器40件,杂项64件,元代至现代书画40件;其品级之高,藏品之精,传世之稀,均为国内民间收藏之罕见。之后,浙江博物馆陆续推出浙江和杭州民间收藏专题大展,有竹雕、铜镜等等。
徐其明的“徐龙集团”位于慈溪市,单从集团的办公场所,恐怕很难想象这是民企五百强企业,一年的营业额达到六七十亿元,据说全世界每十条鳗鱼就有一条是徐龙养殖的。从改革开放初,徐其明就开始经商,90年代做鳗鱼等水产的进出口贸易。做了三十几年,从单一制到股份制,再到产供销一体化,87年、88年就开始成规模,水产、加工、养殖,是第一批国家级农牧企业之一。“与改革开放同步,在流通领域87年已经在很多国家建立了自己的分销系统,那时候我们都有自己的运输飞机,我有飞机是比较早的。”徐其明告诉雅昌艺术网记者。2011年3月26日,国博曾专门举办精品瓷器展,136件作品中徐其明拿出95件,这也是国家博物馆首次和私人藏家联合举办展览。
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徐其明偶尔逛慈溪当地的古玩市场。他曾与几家大型水产企业成立“鳗鱼联合体”,当时中国的鳗鱼出口就占到世界出口总量的60%,一次几个企业家在广东中山开会,时任人大副委员长的费孝通先生与他们聊起,“费孝通先生访问我们那里的时候,跟我们聊起企业文化,现在还没有什么人重视,尤其是古董艺术品这些,‘你有这些兴趣爱好,可以加大这个力度,对企业、国家民族都是很重要的,随着时间的积累会有很大的收获’。”在费老的鼓励下,徐其明开始专注收藏。
他第一次收藏是在山东省文物商店,1996年,那里有一张紫檀的桌子,“他们缺一笔装空调的钱,我也听说是宫廷流出来的,1963年他们买的,当时没人要。我三十万买下来。起点比较高,一开始就接触皇家宫廷艺术品,一些业内的专家、拍卖行也就开始接触,我不喜欢飞机,觉得这个比飞机好。”
2000年左右,徐其明开始接触到蘇富比,2001年到香港参加拍卖,此后大多在国际拍卖行中竞买。2003年在纽约买了三四件,“有明代永宣的葡萄罐、梅瓶,当时美国当地还报道有一个中国人来买这些东西,只看到几个中国的行家,很少有中国的藏家。当时永宣的只有五六件,元代的一个损坏的瓶子,当时都拍了五百多万美金,被一家美国的基金会拍卖走了。”
十年前他结识著名鉴赏家耿宝昌先生,给他在收藏方面很多指导,而在竞拍时,徐其明保持着典型的浙商式理性,“浙江的氛围比较好,因为资金的问题。浙江的民营企业都比较理性,艺术品一个要挑高精尖,一个要挑不能太热门的,你看我的藏品很少有别人已经炒得很高,我去跟风的。不是粉彩高了就炒粉彩,斗彩高了炒斗彩。这对100多万美金,这是用于祭天的礼器。我买元青花的时候,才三四百万人民币,要买得早。”早期收藏的时候,中国人进入国际市场的还很少,徐其明记得很多重要的拍品他只叫了一口就落槌了。
2003年,放过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香港一件成化的高足杯,底价300万到500万,从300万争到1000万,我在980万的时候停止,至今想起仍然他略有些遗憾。“国际上的藏家在到达一个价位的时候,就会偏向于保守。”徐其明主要是从国外的拍卖行竞拍,在拍卖习惯上,也有自己的价值衡量,“好东西争几口总有,但是一个东西一千万,到50%,我可能会争到1500万,但是翻四倍五倍,没有。”
“我买东西都是比较理性的,对我公司影响不大,一年的预算从五六千万到一个亿,现在只会买一些锦上添花的,补充我的系列。”为了避免运输中的税务问题,他还特地在香港开了一间仓库,十年左右的积累,让徐其明拥有270多件重要藏品,他的藏品集中在官窑器,“为什么我要收皇家的藏品,明清两代有系统性、有一定的量,积聚了皇家所拥有的艺术性、价值性,雅俗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