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林：我们拿什么来叫板798艺术区

        背景一：在11月1日，798艺术区的时态空间被物业强行关门。在这之前已有多家艺术网站针对北京艺术区的生存与发展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11月9日艺术国际网专门对徐勇进行了互动访谈，当时我向徐勇提了四个问题，徐勇回答了其中一个，作陪的梁某抢答另外一个问题，但是我认为他们的回答均回避了话题本身。11月15日徐勇在艺术国际上发了博文《透过时态空间封门引发的18大前一桩危险事件，看798发展危机及深层次管理体制问题》①，让我有了探讨租户和798艺术区关系的依据。
　　背景二、我在前一篇《谁还需要艺术区》一文中，谈的是以艺术家创作为主体的艺术区。本篇是专门谈论以画廊为主的艺术商业区，这是两个不同的业态，故分开讨论更具针对性。
　　在谈到艺术区的生存条件和发展前景时，我们总是企图从发达国家了解艺术区的发展状况，来为国内艺术区提供一个可以参考的发展案例，但是我们无论从美国的格林尼治村、纽约苏荷，还是法国巴黎的左岸六区、十三区和十八区的画廊区……这些或历史悠久，或一夜兴起驰名国际，或经典传统，或前卫奔放挑战极限的画廊艺术区，最终都无法逃脱一个共同的命运，就是由盛而衰的结局！这样的结果让国内艺术人士无法参考，在情感上也无法接受。在经济制度、文化环境、艺术氛围都强过中国数倍的美帝主义为什么和国内艺术区的结局如此相似呢？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一结果的呢？实际上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不同的故事。
　　无论在哪一个国家，如果以画廊业作为主体的艺术区，最终只能是商业区，只是这个商业区是以经营艺术为特色的。而艺术商业区能否存活的前提就是画廊业能否持续盈利，画廊不能盈利自然就会关门走人。而一个艺术区能否持续繁荣就要看它如何和别的艺术区竞争，如果有更强势、条件更优惠的艺术区出现，势必就会有老的艺术区由盛而衰走向没落。而像美国的格林尼治村的繁荣则不完全是依赖艺术本身的盈利，更多的是旅游业的拉动，随着人口的激增房租价格提升很快也导致画廊迁移。这是由市场经济、供需关系调节，商业生态自然调整的结果。而英国艺术界顶梁柱主要位于伦敦的邦德街，这个奢侈品旗舰店林立的区域房租自然也是非常顶级。也不会有谁会因为你经营的是艺术而给你什么优惠，可这仍然是英国画廊向往和垂涎的黄金之地。即使在伦敦东区开着新型画廊的(房租不到西区一半)，他们一旦有能力就会搬往西区，那个充满想象力的画廊黄金圣地。所以对于画廊或者任何一种业态，盈利能力是衡量其房租承受力的唯一的依据，假如我们能秉持商业道德而不胡搅蛮缠的话。
　　798房屋产权的国有性质是租户纠缠，物业纠结的根本原因。
　　我一直强调798如果是一个私人企业开发的艺术区，谁也不能通过对他讲诉崇高理想而强行要求给予优惠。而798恰恰不同，艺术家、画廊一旦涉及房租就谈艺术文化理想、谈初期建设贡献、谈国际影响力……实际上根本原因就是798属于国有企业的七星集团。这种国有企业现象是中国特有的暗疮，首先这厂房土地在最初的时候是政府划拨的，厂房土地如今成了国有企业的“私产”，过去生意好的时候和人民没啥关系。如今企业都衰败停产几十年了竟然还不破产就靠国家养着，竟然还能靠收房租活着，而这么烂的企业的领导行政级别还很高……如此的央企应该叫“养企”。就是这种国有的企业属性给了很多屌丝们无限的想象力，认为通过扯上公益大旗、文化理想、国际影响力、社会效应、城市名片……就能怎么着！实际上这些都是屌丝们一厢情愿的献媚。这个国家不需要我们，他们就想操我们，多操一天是一天。所以我们只能回到商业本身通过商业的契约来保护自己的利益。
　　许多人的大脑已经习惯性坏死，总是开口闭口向国家要政策、要支持，通过人大上书提建意，就差没给毛主席发私信了……想尽了一切摇头摆尾、唯唯诺诺的改良之路，却从没想过团结起来，抱团取暖比什么施舍都来的实际。798的画廊主从不会团结起来组成画廊主联盟和七星集团一起谈判，只会各怀鬼胎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打着小算盘。一些所谓的早期对798有贡献的人，利用这些本钱得到房租优惠的时候偷着乐，此时他们不会想到为更多的租户争取更多的利益，不会想到大家是个整体(甚至这其中有无数的二房东三房东。租赁合同明着写不能转租就是有一帮人在炒房转租)。等到被物业扫地出门了开始嗷嗷叫说自己不幸开始搏同情了，这就是现在中国人情薄如纸的现状，所以不要再骂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大家都是一路货色。
　　我之所以如此谩骂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实际上798也好、宋庄也好，本身都不会给画廊、艺术家带来任何的价值，这些物业今天能产生价值的唯一原因不过是因为画廊、艺术家的聚集效应，如果画廊能形成联盟、艺术家能抱团，所形成的巨大能量就能和很多地方物业进行谈判，从而获得最大的利益，而这一切要通过合约的方式来巩固。这样的方式如果出了纠纷就可以进行维权，不需要扯谈文化理想博同情。我们不能每天喋喋不休的谈论仁义道德，这样只会彻底失去道德，唯有强调法治我们才能真正活在道德社会，每个人的内心才会有敬畏和底线。
　　我们不需要把自己扮演的很伟大，也无需崇高的理想，只需坚守底线遵守契约精神就能活得有依据。但是很多屌丝经常会突然散发光芒把自己提升到国家形象的高度，让我颇为不适应：“我作为这次封门事件主要当事人，经历……“第五届欧盟国际电影节开幕式晚宴”活动联络……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欧盟这个活动最终因798物业简单粗暴的封门行为导致彻底泡汤，立即就酿成重大涉外公共事件，成为外国人难以想象的北京十八大前发生的重大丑闻，后续政治责任之大不是七星集团或北京电控企业所能承担得了的，而我可以轻易取胜。但最终并没有这样做。”②从徐勇的这段话中，可以看到一个屁民把自己无限拔高政治觉悟！如果徐勇的描述不是一种策略而是发自内心所想，那简直不可理喻。难道作为国有企业的七星集团领导，这些职业政客还不如你一个屁民知道轻重？简直是个笑话！如此重大的“欧盟”任务出了变故不是由欧洲各国驻北京领事馆协调，需要你一个屌丝上蹿下跳，还拨打110来协调，这故事讲得太萌了。实际上“此事已在11月4日英文版《环球时报》，及多家国外网络媒体上报道”③所以徐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曝光和把舆论搞大的机会。这显然就是一起彻头彻底的商业纠纷，徐勇和电影节签了短期场地租赁协议，如果不能履约将承担相应赔偿责任。而事发之时徐勇仍然妄想通过各方面的包括朝阳区管委会、舆论等压力来将这个买卖做成。但是七星集团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合理的：徐勇退出，合同由物业来接手履行，当然钱也要有物业来收。徐勇这个短期场地租赁协议只是简单的场地出租，所以履约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待时态空间的关门事件，完全是个商业纠纷，而且物业拒收租金长达11个月，同时整个2012年度时态空间都没有续签租赁合同，所以徐勇已经丧失了经营权，无权对外短期出租场地，那么徐勇和“第五届欧盟国际电影节开幕式晚宴”的短期场地租赁协议既可以被认定为无效合同，也可以视为合同诈骗。如果徐勇作为一个摄影师缺乏法律意识还可以原谅，但是扯起文化、理想、公益、非盈利的大旗企图搅浑水搏得舆论同情显然是不道德的。
　　和这些胡扯蛋的维权者和虚伪的殉道士类似的还有黄锐，这位时常穿着黑白阴阳服的维权义士，俨然成了所谓艺术区开创者权益的裹尸布。在今天的中国，任何一个可以炒作可以搏眼球的事件都有人废寝忘食玩命的上，在关于北京艺术区拆迁维权的记录片《暖冬》里，可以看到很多艺术家最丑陋的灵魂和最龌龊的内心，只要能被关注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最后为了几个钱昧着良心的事也干出来了，而那些袖手傍观最后赔偿款下来了认为自己天经地义一分不能少不需要别人维权结果也一样……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呀！当然，这样的人不独是艺术家如此，在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在一个臭气熏天的粪池里，谁又能独守一块净土而能独善其身呢！
　　写到这里，我突然无法控制，泪流满面……这个肮脏的国家！
　　徐子林于上海苏河南岸
　　2012.11.17深夜
　　①②③徐勇艺术国际网博客《透过时态空间封门引发的18大前一桩危险事件，看798发展危机及深层次管理体制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