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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风:长三角36位艺术工作者的年度计划
时间:2023年02月27日 作者:梁丹如 来源:打边炉
吴珏辉:生活变得很即兴
艺术家,UFO媒体实验室创始人
这三年,我变宅了,也开始学做饭了,生活变得很即兴,很多事儿就那么发生了。时间也是又快又慢,时间感变快,但又想放慢、放空,让节奏慢下来,到底是事儿急还是心急,这是个问题。
自由自在是个很奢侈的事情,但如果不做艺术,也得做自己。
王懿泉:“奢侈”就像一只蝴蝶
艺术家,策展人
疫情给我个人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应该也给所有人上了一课,不过不爱学习的人可能一无所获。疫情的状态就像是热气球遇到了阻力,可能是气流也可能是突然遭到一支飞箭。最主要的影响是让我更加珍视生命和时间,我意识到一个老生常谈的命题——时间是无价之宝。在这样的影响和认识下,我在新一年的工作中更加注重自己、团队成员、合作伙伴的健康,采取更加科学的工作和创作方式。
时间不仅是一种资源。时间的本质就是河流,它会带着也会带走我们的记忆和经历,疫情也被它最终带走。因而在我的工作中,我把时间理解为一种长情的生活方式。
需要“下决心”去做的事情,如果有的话,我想应该是参加艺术家驻留项目,在那里我会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专注于我的研究和创作。这个项目会令我离开我的家和家人,需要克服工作方式和文化上的障碍。如果有这样的一个项目来邀请我,我很愿意去“下决心”。
“奢侈”就像一只蝴蝶。上个月我和艺术家何迟就在微信聊天中偶遇了这种奢侈。我们谈到蝴蝶的时候,他在中国,而我在泰国正恰巧偶遇一只蝴蝶。这种奢侈不是钱财或物质的堆积,而是对生命的感悟和享受。就在那个当下,我把蝴蝶的影像发给了何迟。
而说到放松,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放松就像重启电脑,人的内存和缓存都清空了,人清爽了。但是我愈发感到中国人很不放松,因为大家习惯了内卷。如果不做艺术工作,我会选择做一些关注政治和环境的工作,比如从事智库研究或者可持续发展方面创新实践。
王晓松:不做历史的绊脚石就已经是积德了
艺术评论人,专栏作者,策展人
“疫情”的致命性,并不在病毒而在“疫情”,我觉得这两者是有区别的。前者有一定的客观性,是一种单纯的科学,而后者的不确定性恰恰在于每个人内心的不纯洁。摘下口罩忘了隔离,如果不反思,没羞没臊,这三年的罪就白受了。病毒伴随着人类的成长,灾难一刻也不曾远离,明知道这才是常态,但人还是会忍不住悲观、神经质,或者说宿命感加剧。令我困惑的是教育的价值,很多高知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脑回路?!
这一代人不做历史的绊脚石就已经是积德了。人到中年,我早就放弃了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没有什么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很多事并不在个人或时代的掌控中,没心思搞那些虚张声势的语言游戏和骗人的把戏,在自己能把握的范围内做点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就知足了。
我可不想什么延退,我不想为艺术、为某某奋斗终身,我只想认真地为游手好闲而奋斗。
一旦要下决心我就紧张,特别是做艺术工作,估计不做事就会放松下来。但人又不能生活在真空中,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游手好闲”是过分“奢侈”的。梦想是奢侈品、艺术是奢侈品,但艺术工作者不是。不过,梦想还是要有的,我在考虑回老家卖起重机,听说很赚钱的。
去年春天我被隔离了三个多月,看着窗外的树发芽、花开、花谢,羡慕它们完整的一生中拥有那么多变化。我这样无知的人类,能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就很幸运了。
王犁:想下决心学开车
教师,画家
疫情三年对个人具体的影响不大,但个人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影响很大,仿佛很多东西不是原来想象的那样。原来触及“这个世界会好吗?”的问题,总是一带而过,疫情三年看到的、听到的现实,感到梁漱溟先生思考的话题逼近自己,当然我们会用“等通知!”笑笑而过。
你看时间停摆了,好像地球仍然再转,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急迫。最好不做太急的事情,放松一点,日常所有急迫与自己的获得有关,而这些获得的意义何在?从容是一种气度和修养,而要做到从容,就得从“不急”开始。
画画也需要放松,这就和技术、认识有关。画画对我来说一直是业余的状态,我的主要任务是教学,如果不教了,我就去做艺术工作,如果艺术也不做,我就写作。中年人了,已经习惯日常的生活与工作方式。我倒是想下决心学开车,但下了十几年的决心,到现在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