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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风:长三角36位艺术工作者的年度计划
时间:2023年02月27日 作者:梁丹如 来源:打边炉
苏菲:重新找找老朋友
香蕉鱼书店创始人,上海艺术书展策展人
我的工作涉及国际文化交流与艺术出版行业交流,三年的疫情阻断了这个工作模式,也给心理上抹上了一层郁闷的浓雾。虽然从年初开始,贸易、经济上都有放开的迹象,但文化上的隔断和再次破冰会比其他行业要难许多。与前辈聊天,她指导我们可以尝试重新去找找老朋友,见过面的老朋友们,如重新为他们再做一个国内的展览,重新再为他们出一本新的艺术家书等等,开启较为单纯简单的第一步交流。我觉得非常好。
也留出了时间给予观察,在这个行为之下,有些人会慢慢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些人因为价值观的不同而分道扬镳。我决定遵循内心的意愿去尊重时间和观察教会我的选择。
今年的工作计划,是将香蕉鱼书店“重新活跃”在公众视野中,文化交流、设计交流和行业交流,这三个方向是核心的理念。另外今年也是我们主办的UNFOLD上海艺术书展停办一年后的重新开启,今年的主题是具象诗,我们喜欢注入一点点新的知识量给到书展的展商和读者们,如花蕾般绽放,让大家各自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或多或少地,收获成果和想象。
如果不做目前的艺术工作,我会跟随近五六年的阅读方向继续深挖。如果有可能,再去美国或加拿大读个博士,之后再来想下一步可以做什么。
宋振熙:做一根挑事的“针”
策展人,中国美术学院展示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
疫情三年,让我有了回归读书的机会。经历了这么一段奇幻的年代,我对自己所做的工作,策展人的身份,当代艺术的本质,都有了更明确的自我认定。接下来的一年,我就是希望自己少谈“当代”,多做艺术。少固步自封,多破旧迎新。
我有太多需要“下决心”的事了。因为有满脑子想要去做的事,都倒在了自身的精力还有“时间”杀手的面前,但这都好下“决心”。唯一难“下决心”的事是去做真批评的人,做真批判的行动,去说真诚的实话,做一根挑事的“针”,刺激下无聊又伪善的艺术现实。如果不做艺术工作,我就去街边做饭,或者守一家小店,养活自己,给别人填饱肚子。做一点踏实的事,或许更方便我们去理解世界的本质。
“时间”是我现在活着的永恒对手,但也是唯一让我决心做艺术的鼓励者。不留下点超越它的东西,我现在的生活和工作将都毫无意义。也要留点时间给自己,而不是被这个时代所拉扯和肢解。
石玩玩:去理解生命处境,还是为履历工作?
艺术家,教师
现在回头看,可能大家都没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会有如此深刻的影响,不只是工作、生活、社交,更重要的撕裂了我们的共识。所以摆在面前的问题是,疫情过后我们还能够以何种方式重建我们的共识?
时间不只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也是空间展开的前提,我相信现行的展览制度下,艺术家都有足够的理由重视空间,但只有将时间纳入空间的思考,这个空间才具有了延展性。
下决心是基于意志做出的判断,如果是这样,艺术家的创造力其实就是不断地做出判断,在这个意义上,判断本身就是创造。在一个技术理性的时代,放松本身就挺奢侈的,我们都生活在规定好的盒子里,匆匆忙忙但又步履不前。我们需要占领一个又一个美术馆,完成一个又一个职业指标,想一想,我们是在理解生命处境,还是在为展览履历工作?放松一下,又如何?
施瀚涛:没有白费时间,那才会放松
策展人
疫情让工作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很多项目停滞或取消了。但更重要的是,还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折磨。生活在封控和极有限的开放之间摆荡,常常猝不及防地被禁足在家。漫长的三年,每天接收到各种荒诞和残酷的讯息,没人知道哪一天是终结。社交媒体上声嘶力竭的求救和质问投向无底深渊,到最后竟以共同等待感染来换取所谓的开放,但同时伴随着的还是无数重疾和死亡的消息。这一切留下的影响就是越来越深的不确定和无力的感觉。
新的一年注定只能用工作去摆脱这些影响。追回一点时间,平复些许情绪,尽管精神的创伤一定会一直埋在每个人的心里。随着年岁的增长,时间就变成了记事簿上的一件件事情。自己能下的决心,无非是争取让其中的每一项工作尽可能好地完成。回看某一个项目、某一篇文字没有白费时间,那才会放松,享受放松的时刻就是奢侈。
艺术对我来说是工作的对象和环境,但也是一种缘分,同时还要靠它赚钱解决现实的需要。这是一份可以一直做下去的工作,但是当现实需要没有这么重的时候,也许可以多一点旅行、阅读、电影,多和家人和朋友在一起消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