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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少峰:生命本身的意义——读马六明的画
时间:2023年07月07日 作者:冀少峰 来源:99艺术网
谈论马六明,必然和《芬·马六明》联系起来,作为当代艺术重要符号之一的《芬·马六明》不仅仅贯穿着马六明长达30年的视觉叙事路径,更成为马六明视觉表达的灵魂,而为这个时代留下了深深的精神印迹。《芬·马六明》自它1993年诞生之日起,即开始不断走向一个又一个国际展演的舞台,并为当代艺术界留下了一个不老的传奇。它在持续引发阅读者视觉惊艳的同时,也引导着阅读者走进了马六明的内心深处。弥漫其间的亦或说充斥期间的是马六明对当代社会和艺术人生的激情思考和真诚表达。
1993-2003
马六明的视觉表达充斥着语义的混杂性、多义性和语言的丰富性与多元性。行为、摄影、装置、雕塑、平面的多种艺术方式、媒材的选择与表达,亦给阅读者呈现出了一个勤于思考,精于表达,而且在艺术的表达方式上多元与多样的马六明,亦可清晰地感知到马六明对自我艺术的严谨要求和精准规划。尽管马六明不断尝试进行多元的艺术表达,但永远不变的还是那个给这个时代留下无限的美好记忆和深深的思考与争议的《芬·马六明》。恰恰是《芬·马六明》这种历久弥新的魅力也使马六明在当代艺术史的书写中留下了自我深深的探求印迹。因为马六明清楚地知道,生命本身的意义才更为重要。这也导致他选择的视觉表达方式必然是一种和自我的生活经验和体验密切相关的生活式的艺术方式来表达自我的艺术观点和人生哲学。
如果探寻马六明的视觉叙事逻辑和视觉表达行迹,不难发现,来自四个方面的质素亦构成阅读者洞悉马六明视觉讲述的真谛所在:一、从湖北出走,二、从符号政治学到身体策略,三、多元与多样的视觉表达路径,四、再架上。
Baby, 雕塑,玻璃钢,2000
01
从湖北出走
从湖北出走是马六明迈出艺术人生和职业艺术家生涯非常关键的一步,亦是决定性的一步。
熟悉马六明的人都知道,1981年他就开始学习画画。1991年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1993年即开启了自我职业化的艺术人生。马六明一出场就是一种职业状态,这是一种很高的起点,须知职业艺术家的状态。一方面要求身份自由,另一方面要求精神独立。正是来自这两方面的要求,也使得职业艺术家更显纯粹和彻底,并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和坚强,很显然,在马六明的身上又带有强烈的这种“波西米亚式”的精神特质,大学毕业后的马六明所处的时代背景,亦促使他极富一种勇气,从湖北出走,进而寻求一种精神的放逐和艺术自由表达。而个体的生存现实,个体的生存境遇、生活经验亦导致马六明必须选择适合自我的一种艺术表达方式。当时武汉的沉闷、无奈、彷徨已远非80年代中期美术新潮时期的活跃与冲动,随之而来的是艺术精英们一个又一个的出走,当时唐小禾先生也曾激励马六明:“北京是一个漩涡,你应该到漩涡的中心去。”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突然流行的词“北漂”或“京漂”即是对马六明这类人置身陌生的北京的一个最好解读。因为马六明在不期然之间成为“京漂”的重要一员。马六明的这种来自边缘的文化身份,怀揣着到北京寻找艺术的梦想,既无固定工作,又居住在城乡结合部,既要追求一种自由的生活状态,又不愿同体制合流,那么漂泊的生活状态和经验及精神上的放逐与出走,不可避免地在影响着他的视觉表达,那就是真实地表达出了边缘人的生存情态。“从1992年到1994年,北京的所谓‘东村’成为一群外来艺术家的基地,他们共同生活,一起工作,开创了中国实验艺术中的一个新方向。东村艺术家与圆明园和宋庄艺术家群落之间的一个重要不同点是,他们与他们周围的环境——一处充斥着垃圾和工业废弃物的肮脏的地方——建立起一种密切的认同关系。他们把自己搬进这个地方看成是自我放逐的行动;贫穷的他们被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村子与北京‘天堂’一般的闹市区所形成的对比所吸引。这种对比感动了他们:他们这段时间的所有作品都显示出了一种强烈的被压抑的欲望。”(巫鸿,作品与展场,巫鸿论中国当代艺术,岭南美术出版社,2005年12月第1版p84-p85)那么作为“北京东村”重要一员的马六明,透过巫鸿的讲述亦清晰地为阅读者呈现出了他的生存窘境和艺术状态。但伴随着马六明们的声名鹊起,“北京东村”和“马六明”已经在当代艺术史叙事中留下了重重一笔,期间历经进收容所和被遣返回黄石原籍的艰辛,但仅仅一个月后,马六明再次义无反顾地回到北京。“我自己从小到大就真得是觉得艺术是自己血液的一部分,我没办法做其他事情,一直就是这样想。”(马六明,湖南美术出版社,2012年3月第1版第1次印刷,P3)
北京东村,1993-1994
马六明于北京东村,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