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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好:丽言当空的当代艺术及批评何以为基

时间:2024年08月14日 作者:帅好 来源:黑夜中奔跑
 
最近看到一个视频,是张力制作的,内容就 “王林、阿敏近期的话题”展开。视频看起来是给阿敏圆场的,意思是阿敏批的范围仅限书画界的评论家,而非王林一类的当代艺术批评家。
 
同时,这个视频给当代艺术批评划了一条线——哪些是民间批评,哪些是服务主流的学院批评。用语平和的张力先生,不意之间做了件有勇气的事情。但,人不可能同时涉足两条河流。
 
一、 阿敏和王林究竟说了什么?
 
阿敏的视频标题是:评论家都是公厕。其核心观点是:(当下)没有批评家,只有赞美家。说难听点,都是一帮艺术圈的公共厕所,谁付钱谁先上。
 
阿敏说的书画圈花钱买评论是一个古老现象,当代艺术界买卖评论也时有发生。换个说法,当观众看到画廊、画册、书籍中把艺术品、艺术家描述如花时,这些文字可能是花钱雇人鼓捣的。事实上,“公厕”已经免费了,批评公器还在定点收费。
 
也有写艺术评论从来不收费的。比如,文化学者许宏泉在2000年左右,写了数十篇国画评论,其中不乏尖锐阐述。
 
还有几种情形。如多了解一些底层,多一些悲悯,像因生活所迫靠文字谋生的群体,显然不能把此类归为公厕。还有一类是,只对明星大牌持批判姿态,或故意构陷的发声。
 
王林的核心观点是,借用沃霍尔的15分钟明星说,肯定了阿敏批评书画界弊端的锐气和才气,但建议阿敏应该学点理论,如果知识储备不够,“15分钟”机会用完,内心戾气会取代某些正气。
 
公平地讲,年近七旬的艺术理论博导王林,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青年提出读书建议,没有僭越、中规中矩,这该是青年的福气或幸事。应该感谢才是,怎么反倒起了纷争。
 
 
[ 摄影 ] 散落手中星辰   西班牙摄影师 Silvia Grav
 
 
 
二、怪圈,不止是眼前这场“小论争”绕不出去
 
 
托克维尔说,有一类人的认知世界里,构成全人类的只有两种人,自己的孩子与好友。即便如此,在这个拿自我运气当时代命运的眼下,在一个理当感谢的“王林建议”与理当致谢的“阿敏言说”,评论区的围观者却生出两个立场,枝蔓撕开。
 
有的嗅出文章的别有味道;有的来势汹汹先有立场、再兴问罪;本是公共地带的评论,堂话、幕语、江湖思维一览无余。还有一个叫刘蟾的青年,单个观点看没什么问题,但串在一起的批评语境快追上央视全能评论的指导和语气,借武侠小说情节弄出一个子虚乌有的艺术评论圈六路围攻,并裁定这次围攻,类似姜昆在相声界掀起的“反三俗”——这算是文艺还是政治?
 
事实上,关于买卖艺术评论的事情,并不是批评界当紧的问题,紧急的问题有很多,批评家应该节省精力,围绕当代艺术更重要的问题进行。
 
叹息一声绕不出的怪圈,也许各自眼界修为或造化缘分到了,就此分庭,一别两宽。祈祷后文革千万绕开此地、此众。
 
曾经,法国大革命,最初最激进的力量不是来自第三等级中的无套裤汉和洗衣妇,把正义主张变成烈火洪流的,恰是当时受过高等教育的处于第三等级的律师、教师、记者、作家、行业领袖的陈情书、宣传册。而后陈情诉求突变为助力革人头的暴力洪流。取消司法程序,下令直接捕人杀头的,是有深厚法学和文化教养的群体。革命中执行进攻、抓捕的是贫穷无路的无套裤汉阶层。
 
不是最穷的人最喜欢革命,而是社会烂到了缴税的人吃不起饭。而操控法国命运、生来不用缴税的第一、二等级的群体,又很少能想象长期贫困无助的第三等级如何生活。由第一、二等级代表控制的国民会议休会长达164年。164年后再度召开,直接引爆大革命第一站。然而占法国总人口2%的第一二等级的代表人数,竟然比第三等级代表人数还多。积聚164年的怨愤与不公的法国大革命怎么会没有一点正当性呢?
 
在革命前主张取消死刑、欧洲停战,第一次提出现代选举原则和穷人需要代表的,32岁的律师罗伯斯庇尔,在革命中成为一个为穷苦大众从特权阶层夺取民主与权利的政治活动家,及第一个现代独裁者、嗜血屠夫、革命家的替罪羊等等混合角色。
 
对历史复杂性的敬畏,法国大牌历史学家,在这场革命200周年时,宣称“法国大革命已经结束”,世界上持修正理念的学者根本不同意;甚至有的历史学家多次恳请“罗伯斯庇尔与反罗伯斯庇尔”休战。
 
但在苟苟大营里,人们理解问题喜欢用物理技术两分。有的仅停在脑部,不下身体。如苟苟大营 “图书堆里保守主义”类的“启蒙和革命论”,这类研究像一句俗语,饱汉不知饿汉饥——从不思考占法国总人口98%的第三等级人的权利与饥饿如何解决。而有的,徒有身体,却不上脑子,如身居当代艺术信息调查统计机关的朱青生,在民生银行现代馆里策划的那种展览,假装很当代、假装很人权、假装很历史、假装很民生。明明是邀功展,还假装与时代一起痛。
 
从自身的角度,去思考同时感同身受批评主体自身的问题,这似乎是一件谁也不情愿的事情。人们喜听对自己有利的话,而把另一端的问题往严重上扯,然后或依势、或托师、或烂熟在一个有利于自己发言的位置上搏出。有人说,把“道德”绑在自己脚下,乐意说谁就说谁,我的视力不好——你看举朝上下,还有道德这个路基吗?
 
现阶段,苟苟书画营、苟苟当代艺术营,除了不缺博士、硕士、艺术家、教授,缺的东西其实很多。往往刚看了一眼里希特,很快就全营借鉴里希特;刚知德国表现主义,连水墨画也论表现主义了。王林的建议其实应该更多点,包括“批评公器”为何被人论为“收费公厕”什么的。
 
 
图/Robert与Shana ParkeHarrison
 
 
 
三、“早产”的中国当代艺术
 
按照当代艺术理论舶来的游戏逻辑,想请教从事中国当下艺术理论各类批评的主体,假如艺术家没有在国朝大事件里穿越过个人意志、启蒙、理性、浪漫这些准备阶段的淬火历练,或者没有经历被基督宗教僵死的那一部分的反噬与救赎,艺术又靠什么积累,又以何种能力进入如德国表现主义这个现代之门?
 
其次,没进现代的门,何以成为现代人,连“现代人”也不是,又怎么连闯五关划拉出这么多“当代艺术巨构”及批评赞美之水?
 
再次,在成为国产艺术规训子孙的道路上,会不断遇到真理与吾师、自由与选择,可在一个被各种历史文化叠加而成的当下身份里,又会与过去、现在、未来的各种困惑相遇、较力。我们靠什么才能不陷入思维的泥淖?可是你看看那些作品、那些评论,说话的气度,挣扎在底层的艺术家或已掌握借鉴抄袭的门道,“书画玩者”看透这个世界,“都市架上”的婴儿肥很安全、“抽象”的路子很广足够装下自由人的想象,“行为”的“八步之内”皆艺术,“当代艺术”有传统的“澄怀观道”,笔墨教授则“长缨在手”。手机记录随时激动,一幅幅壮丽的版图。
 
前述,正是从舶来的历史阶段或理性主义,观察中国的当代艺术本体或当代艺术评论的本体。中国从事当代艺术创作、评论的“家”们,不知道有谁切身经历过,类似西方社会,为自由、真理、公平正义、文艺娱乐、超现实观念等等这些目标,而连续进行的在血与火、贫穷与嘲讽、历史与现实、献媚与批判之中孕育的观念递变过程?就像从没有经历过漫长的孕育准备,就早产下当代艺术这个“假太子”。
 
其中,典型如徐冰的当代作品《天书》和“虚假山水系列”。假的艺术批评言论,如尚辉拿着图像学的言辞策略,刻意为中国油画美颜的一些篇章。还有留学归来的批评家夏可君,拿杜尚的引擎在庄学中运动,为力图创新的水墨观念找到一种 “虚和薄”的现象思维的美学特征。有人回得斩钉截铁:屁,看不见谓之虚,气之臭谓之薄。新范畴却少了身体。也即这“屁”之美学不知道出自何处?
 
艺术家、批评家不愿对双向真实的传统谦卑。从幼儿开始就被迫跟老师习练赞美,成为某一种“家”后,跟着图片书刊,就着网络信息便利,开始创作当代艺术作品,批评家又拿着西来的言论技术诠释这样的艺术作品;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中国与世界当代艺术同步。甚至有超越之势(朱青生语)。事实上,这不仅是一个假太子,也称不上是一个当代人,连当代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创作出超当代的东西呢?
 
当代人的确有了买轿车、看奥运、自由旅行这些权利。但是,当代人的前提,或者当代社会发展的目标,是面对一切领域的种种,有选择的自由。但是,面对“可选择”三个字,我们近乎一无所有。
 
四十年的艺术发展,有的艺术家作品脱颖而出,又赶上市场狂热期,飘上国术排行榜,有人就据此认为中国当代艺术中,还是有几个可以与世界一流艺术在同一星空上比博大和深远的人。其实,到目前为止,这样的人还真的没有出现。你要说有几件真正的中国当代艺术家创作的好作品,这个确实有。
 
中国当代艺术整体的身心和社会,尚处于观念在闭环沙漠里苦苦求发展的开始。三十年的中国当代艺术,尚未经过哲学、道德、伦理、宗教等领域的洗练、对比、思考和分析,也未对这些领域发起过艺术思考、挑战,或生出可资借鉴的东西。整个中国社会,也有类似问题。整体急变,贫富悬殊,观念贫瘠、齿轮僵硬,尚未发生全面与根本性的转变。即便有一天,来了真正的“三百年革命”,我们也得向文明榜样国一样,经历必经之路。
 
单说财富及其财富运用这一关,得之不易,失之简单,同样也未经历上述领域的全面洗炼,财富的私有与不被非法剥夺等等这些最初级的关口。中国对“财富”的平均理解能力仅是停留在一个温饱、善事、权益等等水泊梁山、“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或“京东商城”的情景,财富尚未进入从汤姆叔叔小屋、呼啸山庄,到镀金时代或“光荣革命”场景。历史上族群、国家的富裕与贫困循环往复的例子,举不胜举。好的长不了,做不下去;坏的、可怕的不断卷土重来。而艺术在这里,与国民共振亦步亦趋。
 
 
图/艺术家Eden Some绘画作品《孤独的人群》
 
 
四、“浪里白条”——中国当代艺术批评
 
“浪里白条”是取水浒传里张顺绰号的别义,当代艺术批评则形同围绕当代艺术巨浪腾冲、空转的“白条”。
 
看张力的视频,我才知学院派有惊悚一说:“民间话语比学院批评肤浅”。我们知道,政治学上有一个“桌面屠夫”的概念,意思是纳粹屠杀命令的下达者,基本是受过良好教育、且在明亮的办公室里决定的。说民间批评肤浅的人,可能是习惯在桌面裸奔的人,听闻民间预言冬天将至,就不是滋味。
 
翻阅自徐志摩以来的百年现代艺术批评、艺术批评史,掀起惊涛骇浪的艺术观点,可以入史的艺术批评,哪一个是国产学院科班里规训出来的?从“前苏联艺术专制”培育,到现当代主义的形式与拓展,不足三十年,脑子与身体不在案板上就在锁链间。
 
不过,无论存在怎样的问题,中国当代艺术批评界,鲜有像退休后专程从美国来中国兼职的书法理论专家白谦慎那样,对国运民情做出令人不齿的判断。当代艺术界虽然不够勇敢,但是不会以喉舌作投名状。
 
其实,有些知识积累,对一些人来说不是渡其人生的舟而是坑。白谦慎的双目陷在书法研究的巨坑里,迷失了国势民情的地平线。初期的思维误区,在其《傅山的世界》一书中已经显露。
 
但,有些情形是故意听不懂、看不见。有的,因为不识认识论的艰难、感觉论的无奈;有的,意识不到知识的不正义,会造成什么样的偏见与不公;而对知识的恐惧,则源于知识融贯的天然障碍。
 
知识论的层层转折早已发生了一个世纪,而我们还在自我论中沉舟桃源。相遇异己,则不假思索地用自己的认识系统力证异己之错。
 
不过,在艺术批评界谈这些,有点奢侈。批评界的重点和势力在于,在国际上争取一点出场的机会,力图用出场次数与国界获得话语权,但在世界当代艺术中,其赞美与批评声基本被忽略。在国内的重点,是用自己的艺术知识系统和权力,论证哪一部分才是值得赞美的,而且成群结伙。但是,艺术体制所应支付的对应权力之责任义务,如诚实、正义、美德、勇敢却被抛在脑后。当代画展、书展、艺术展邀集时,配套的是招摇过市、齐声赞美、互相吹嘘而从无知耻和道歉,这也成为当代艺术雅集的基本特征。这与委内瑞拉的假代议制两会具有同一性。
 
 
图/米沙·格尔丁
 
 
 
五、中国当代艺术以何为基?
 
当代艺术缺的东西实在太多。什么是中国当代艺术,什么是当代艺术批评?如何在真实的当代生活里进行真实的艺术批评?
 
11岁的“孤儿”郭有才,同学送的肉包子不敢吃,他说,“那个香味,身体如果接受了这个感觉,就不想吃一元的烧饼、馒头了,而爸爸每天给的生活费是2元。”11岁的穷苦顽童,能分清欲望、自珍和生活的距离。飘在各处赞美的批评家,居然失去了一个贫穷儿童从观念到生活再到身体的感知能力。
 
嗅觉、味觉、听觉、视觉、触觉能把mao思想照耀下的艺术家与自由艺术家加持为一类,艺术批评家的桂冠,怎堪胜过11岁儿童眼前的这枚肉包?在这方面,从事艺术批评的王鲁湘名高、话亮、道熟、味潮。
 
艺术概念、观念必须进入身体,知道酸甜苦辣。这是从观念到身体感知实践的一致要求。有人为什么敢于罔顾艺术水平唇敝舌腐——原因很多,比如怀揣私利,比如党同伐异——总之,在这动人的言词中,看不见需要为谎言支付的那个代价——说了就说了,主人满意即可。
 
相反,整个社会,因为批评假丑恶所付出的代价却是苦不堪言。郭有才之所以不敢碰肉包子,因贫穷儿童自知还撑不起一枚包子的重负。而这些概念、分析与事实、正义之间的关系,在中国艺术界、批评界不仅需要清理,更需要真正地去讨论、分析、凝练和实践。
 
二十年来,天天替人指点江山、万世皆顺美的当代艺术批评领域,像霍布斯以来的政治一样,似乎成为一个与美德无关的议题。以前做策展的梁克刚看到 “中国、爱尔兰画家反饥荒公共行为研究”,撰文举例我在用(政治)道德绑架中国饥荒绘画的艺术自由;后来,我撰文陈述,艺术可以不担道不载德,但艺术至少不能成为反道败德的武器。
 
艺术是自由的,但自由既有条件也有底线。想要艺术自由,又不承担艺术自由的责任,这种事,天下没有。
 
中国艺术批评家年会的创办人之一贾方舟老师有一个观点:“自由是艺术最本质的特征,在艺术天国,既没有上帝,也没有圣经,艺术家是唯一的主宰,没有谁可以规定艺术家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因为艺术就是自由,不被定义,拥有选项。”
 
这里“艺术”和“自由”,应该是一个模糊的没有条件、没有身体的想象概念。艺术可以不选上帝,可以不识圣经。比如伊朗艺术,1949年后社会主义写实艺术,与上帝、圣经没有瓜葛。当下世界上很多作品也不再涉及宗教题材,或被宗教观念所牵制,这均为艺术创作无可厚非。贾老师可能特指其中一类。
 
但是,如果承认,“自由”是“艺术”的“本质”,那么“自由”必须有“身体”,总不能让艺术中的自由长期游荡在荒野或“抽象观念”之上。
 
从艺术的公共性来看,仅有来自艺术内部的动力和自律,或仅强调艺术的自由与独立,这个参照太单一,是不够的。例如,需要有具备德性的公民群体观赏、参与讨论等。如果艺术作品、艺术批评的动机,仅仅来源于自私、泄愤、压榨、交换和觊觎,或沉迷于私人领域的自恋和快乐,那么这种作品和评论,是失德、悖德的,而无视公民信任的艺术失德行为,会让市场和公民一起抛弃。(艺术自由与独立问题会另文撰述。)
 
强调道德对当代艺术的介入,并非道德居于当代艺术生活之上,或者对当代艺术独立性的理解不够,艺术自有其追求的目标,但是不论艺术如何超凡脱俗,注定不能忽视人的存在,艺术家和观众都是人,人的存在是道德之所系,不像宗教强调的上帝至尊,或政治哲学强调个人至上的价值,或像至上主义的逻辑将形式的纯粹、抽象奉为意识本质。个人至上的价值,是思考政治、经济、社会等对个人所负道德义务的前提,从洛克、康德到密尔大体如此。
 
传统理性主义的个人至上的价值包括,个人具有理性、自由意志、自我意识、语言能力和道德感。我们与其的差异是,如果有人缺乏上述的N种能力呢?血肉生命如何自尊——我们强调具体意义上的生命,带有身体生命的意义,不是将能力等同于到道德。而是每一种生命均有最高价值。
 
 
图/匈牙利摄影师Noell S. Oszvald作品
 
 
六、不敢面对中国真问题,艺术难有提升的契机
 
王林主动给陌生人的读书建议,阿敏批评书画的言论,其实都内涵了当代社会一种稀缺的美德——勇敢。在公共领域,勇敢在古典时期是荣誉,也是人格和担当。
 
在今天,勇敢的重要性,就像善优先于知识和权利,这一点与有的当代艺术批评家持有的古典自由理念形成对照。古典自由主义赋予“权利”高于、先于“善”的存在。举一个案例——当批评家的言辞策略在总体上仅剩安全地带发表赞美言论时,实际上是奉行古典自由的“权利优先于善”的“鸵鸟自由”。
 
例如,2015年在天津大爆炸时,批评家年会正在太原进行,闲暇与人论辩时,供职天津美院的艺术批评家高岭说自己对此事沉默,享有消极自由与权利。“高岭自由”所对应的“高岭责任”,“高岭权利”,及对应的“高岭义务”,随之被这位天美艺术批评家遗弃在太原。
 
再如,当代勇士艺术家严.正学的生前身后,均不见学院批评的一词溢美?也不见有哪一个学院艺术批评家给其背书,邀他参展或策展推广——无人喝彩,仅因为他是被........艺术家。
 
这也是为何人们怀念和赞美,在历史中,敢于赴汤蹈火的李九莲、顾准等,人们可能弄不清权利与善的关系,但人们选择赞美纪念他们,是因为他们在一个血雨腥风的时代,选择了“说出多数人不敢说的”勇敢和高贵。
 
如果不能批评,则赞美无意义;换个方式,如果无利害,人人都是评论家;如果有危险,皆做沉默的大多数。观念里所有启示的典章,与学院规训批评的双脚之距,何止千万里?
 
为什么中国当代艺术在世界上处于一个可以被忽略的境地?中国当代艺术有没有产生什么理论、在哪里可以供人参考?1949年以来有没有历史转折时刻的艺术远见可以探寻?堆在门口的问题,都回答不了——
 
只有翻译教材本领的当代艺术知识界,还需要向自由、经验、身体、情绪、心理、社会等等艺术之外的参照弯腰。而这一切,我们全没有。
 
更遑论要向政治哲学、历史过程、公共理性、当代哲学、宗教信仰真切地深入,这个传统不仅眼下没有,即便翻遍传统艺术的历史谱系也难寻踪影。在这些领域,中国当代艺术的丰富与浅薄,表现了同一性。
 
其实,无论学院的、官养的,还是民间的,不面对中国真问题,就难有当代艺术的真批评。尽管,才过了二三十年,那些曾经饱经挣扎的青年先锋,一路跌跌撞冲上各个时段的中国前卫榜后,如今已七零八落。显然,当代艺术距离盘点、自嗨的时间还早,因为至少五代批评家的身上基本没有像样的批评武器,翻开旧档,阅读新卷,中国当代艺术批评界,我们难道真的一无所有?!
 
责任编辑:杨晓艳去阿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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