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艺术家市场要靠两级市场联袂培育

年轻艺术家作品上拍数量(不完全统计)

        编者按：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在艺术圈中，一批年轻艺术家也被当做“艺术明星”被各画廊重点推出。显示在其后的市场形式也从08年开始越来越被重视，一二级市场共同推出的数位年轻艺术家，他们近年在市场中的地位仍然是稳定的。然而在今年春拍中，二级市场却普遍表现出被动的姿态。其中此消彼长的原因有哪些？这种一二级市场合作的方式是否适合当下的市场环境？怎样的合作模式才能最稳妥地让年轻艺术家在艺术市场中更健康地成长？
　　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在08年进入了一个调整期，百万元级别艺术品从市场份额来看全线下滑。当市场再次反弹时，之前的市场一线名单迅速减少，然而，一批年轻艺术家却活跃在一级市场中间，不仅得到了批评家和画廊的同时推荐，也得到了新老藏家的关注。就在同时，崇尚推荐市场成熟作品的二级市场也进入其中，尝试把年轻艺术家作为一个单独的市场版块来进行推荐和研究。从2010年到2011年的拍场表现看，这个尝试无疑是成功的。但今年春拍，各家拍行纷纷减少对年轻艺术家作品的推荐。
　　年轻艺术家一级市场尚待培育 二级市场有意避开
　　虽然今年市场整体遇冷，二级市场纷纷减少拍品的推出，但年轻艺术家作品的缩水率远大过其他门类。原本市场价格较低，市场成长空间较大的优势这次也没有被眷顾。一方面，年轻艺术家入市时间较短，投资风险较高，较大的未知数成本使得藏家在大市场环境欠佳的情况下更愿意选择观望。但另一方面，一级市场对年轻艺术家的培育不足够成熟也是此次二级市场“放空”年轻艺术家的重要原因。二级市场更愿意接受市场成熟度较高的艺术品，而大陆画廊自身以及对年轻艺术家的市场培育显然还不够成熟。北京永乐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主管专家王从卉表示：“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发展的时间、历史比较短，从一级市场来说，画廊的经验，客群的水平，包括画廊经营的资金实力等等，还是属于比较初级的阶段，跟欧美的一些大画廊，甚至跟台湾的一些大画廊相比，不是在一个层级上。目前大陆的画廊在培育年轻艺术家方面还是相对吃力。”
　　这种观点也得到了很多专家的肯定。二十世纪末期，中国大陆的先锋艺术家汇聚成一股潮流，随之，在强烈的需求下，有关当代艺术的画廊也孕育而生，并学习西方画廊实行艺术家代理制度。但对于西方已有百年经历的画廊历史来说，大陆短短二十年的经历显然不足。对于年轻艺术家的培育来说更是如此。偏锋新艺术空间掌门人王新友也认为：“一个年轻艺术家从刚开始培育到市场成熟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显然，现在中国画廊对年轻艺术家的培育还处在初期阶段。”
　　一级市场培育过程困难重重 但活跃度刺激市场发展
　　由于大陆画廊发展时间较短，经验不足，在一定程度上放慢了对年轻艺术家的市场培育，但除此之外，一些属于中国的特殊市场特点也在影响这批“市场新星”们的发展：虽然国家响应大力发展一级市场及相关文化产业，但部分国家宏观调控政策也对一级市场造成了很大影响。近几个月，大陆部分画廊已经另辟蹊径，决定搬迁至香港。
　　另外，大经济环境欠佳，使得资金链短缺，同时藏家在此环境下更愿意选择保守作品以及培育年轻艺术家所需要花费的大量成本都是目前大陆画廊碰到的巨大难题。王从卉认为：从遇到的困难来讲，一是大环境对当代艺术不是特别乐观：比如经济环境欠佳导致的资金链短缺在整个艺术市场都受到影响，当代艺术市场自然不可避免。其次是当大家都在一个市场比较冷的情况下，藏家一般趋于保守，保守的时候不太愿意选择一些新门类来进行收藏。这时候画廊推荐年轻艺术家无疑也是一个挑战。另外，画廊相对机构来说，规模较小，所以在客户培育上也面临一些壁垒：每个画廊可能有一些每个画廊自己相对固定的客户，但如果要在市场上拓展新人时，无论从成本，还是从投入产出都是相对困难的过程。再者，画廊推介年轻艺术家最大的困难就是成本太高，如果画廊有一个非常优秀的艺术家，想要把他推到一个非常健康的生态链中去，艺术家所需要经历的曝光度、展览、艺术品交易会等等环节都需要很好的成本。虽然目前市场大环境不好，但这些成本却不会因为艺术市场的不好而降低。所以，一级市场承担的压力是巨大的。”
　　不过，大陆一级市场并没有因此放弃对年轻艺术家的培育，目前的市场活跃度依旧非常高，并且各类年轻艺术家培育活动纷纷举办，就在本月，同时举办的“引爆！”2012 CYAP汇报展和‘富隆杯’当代艺术院校大学生年度提名展也是各美术馆及画廊共同推荐年轻艺术家的主要活动。虽然目前的市场环境不好，但一级市场积极的心态能在很大程度上刺激市场的发展，同时能够长久建立一二级市场良性的循环。
　　王从卉说道：“中国大陆本土画廊真的非常不容易，但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中，这些画廊做得真的挺好，他们非常活跃，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投入，坚持不停地推动新人的呈现和展示，我觉得只有具有一种使命感才能做这样的事，作为拍卖行，我希望能够坚持下去，虽然坚持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既然作为一个面向未来的立足点，我想我们还是能够坚持下去。有了这个基础，再过3-5年，大家会看到一个非常繁荣的景象”
　　一二级市场联手推动年轻力量 前提各自把握基本职责
　　在这样的市场背景下，如何有效地解决这些问题便成了关键。于是，一二级市场是否能够合作推荐年轻艺术家，怎样的合作方式才能使这个市场健康地发展下去又成了重中之重。
　　在西方艺术市场中，一二级市场的划分非常清晰，一级市场足够强大，艺术家运营到一定成熟期自然进入到二级市场滚动。但在中国，资本进入的市场首先承认了容易获利的二级市场，使二级市场变成一个强势的市场，而一级市场却因为培育期较长，再加上本就不长的发展历史，导致和二级市场的差距越拉越大，形成了中国目前独有的一二级市场不对称的特殊市场环境。这时候，在年轻艺术家培育还未成熟，但市场又需要这类艺术品的时候，一二级市场合作便成了可能。王从卉认为：“一级市场愿意接受一个合力展示年轻艺术家的平台，一二级市场是一个互动的合力，而不是二级市场和一级市场都没有多少客人大家还要互相抢。画廊往二级市场推荐作品，如果在二级市场上成交了，二级市场可以把这些藏家推荐给画廊，也可以让藏家了解到所买的这个艺术家是画廊在经营。其实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的互动，把更多的新人拉进参与到当代艺术收藏的圈子里边，这是一个大家共同培育的市场。”
　　但无疑，目前二级市场的优势远远高过于一级市场。由于拍卖价格的信息公开并存在可人为操控的漏洞，艺术家的拍卖价格常常被当做了艺术家作品的参考价格，而这一价格仅仅是艺术家作品价值的一个切面。但难免有一些投机分子愿意把二级市场的片面价格放大，然后进行有利于他的炒作。前些年也不乏出现一二级市场联手炒作艺术家的例子。不过，简单的价格炒作必然会形成市场漏洞，时间一长，终究会变成市场泡沫。所以在当下，过于深度的合作必然容易走向联手炒作的误区，反过来，市场偏袒任何一方也都显得不公平。
　　作为较早进入当代艺术市场的世纪翰墨的主人林松强调：“拍卖行属于二级市场，如果单单靠拍卖公司来推荐艺术家，艺术家的作品直接上二级市场会存在巨大的风险，并且也不可能永远在二级市场上拍卖。再加上作品质量参差不齐，如果参照二级市场的价格来决定所有艺术品的价值是不可能的事情，来决定艺术品市场的规矩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年轻艺术家的作品还是要经过一级市场画廊这一关，打好坚实的基础，然后精品、好作品、难得的作品进入二级市场，这才是一二级市场合作的一个健康模式，同时对一级市场也会有一个拉动作用。一二级市场联手炒作价格的事情是不利于市场发展的，因为这也是双刃剑。并不是作品拍卖价钱高了，就证明所有的艺术品市场都成熟了。所以拍卖行是代替不了一级市场的，一级市场也代替不了二级市场的功能。画廊与拍卖行有所配合是肯定，但这个配合必须符合艺术价值规律和经济规律。”
　　在一二级市场合作的过程中，双方的基本职责仍旧要把握清晰，虽然有二级市场的支持，但年轻艺术家的市场培育工作主要还是由一级市场来完成，林松谈到：“一级市场画廊的主要作用就是培养年轻艺术家、呵护年轻艺术家，推动年轻艺术家的成长。而二级市场不附带这个功能，它不附带艺术工作的研发，所以不能赋予拍卖行这个职能、责任和义务。同时，画廊在整个艺术品市场中也是比较薄弱的环节，它作为一个基础的桥梁作用，如果它不健全的话，整个艺术品市场也不可能谈到健全、规范和健康。所以对于画廊来说，一定要专业，要规范代理机制，只有这个基础稳固了，这个艺术品市场才会更大更强。没有画廊这种一级市场的培养，就不可能有新鲜的血液、好的艺术家进来，也不会有一些基本的买家成为专业的收藏家，所以这是一个培养与积淀的过程。不能靠拍卖行拔苗助长”在这一点上，作为二级市场的代表，王从卉也强调：二级市场其实会把工作重点放在一对于年轻艺术家的选择，我们做一场拍卖跟策一个展的观念很像，就是市场上有这么多的年轻艺术家，我们以什么样的视角，怎样的一种方向来选择什么样的艺术家，以一个怎样的方式把它呈现出来，能够让藏家看到，为什么要选择这些人，这个是我们的专业的活。
　　结束语：虽然目前年轻艺术家市场有待培养，虽然二级市场已然减少对年轻艺术家的关注，但在中国的特殊市场环境下，仍需要一二级市场来合作推动年轻艺术家市场的发展，但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前提，一二级市场仍旧应当各自把握自己的职责。